室内光洒向阳台,照亮池敬洵的侧脸。
他没接话茬,深邃的眸子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带着不容冒犯的威严强调道。
“戒烟,没商量。”
江序舌尖舔了下唇,恨不得现在就抽一口。
但看到他眼里的绝对,最终背靠着墙举双手表投向状,妥协的连连点头。
“好,我戒我戒,我戒,你别气。”
池敬洵听他同意,欣慰的上前一步,抬手揉了揉他的发丝,语气柔和了些。
“不是想限制你,只是妈妈肯定接受不了,所以你就辛苦点,戒了吧。”
江序点点头,随后扯出笑,邀功似的说着。
“我本来可以瞒一辈子的,但我会听你的,你可千万别不感动啊,我就是为了你!别忘了偷着乐!”
话说着人已经离开阳台,只留下个声。
池敬洵看着他微晃的背影,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处理干净水池里的烟头烟灰,关上阳台的门。
……
江序出去买了烟,猛抽了两口就把手腕伸出窗外,指尖夹着烟垂向地面。
重新抽起烟,不免会想到二十岁那天,那是成年后第一次跟他睡一张床。
从还没洗澡要脱裤子开始,心理和生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想到第二天早上池敬洵一本正经的调侃,江序抽了口烟,吐出的烟雾很快被车速带起的风吹散。
冷不丁的吐槽:“猪没死,他先笨死了。”
居然笑自己年轻气盛……
真给人整乐了。
车重新停回院子里,江序早就抽完烟嚼着口香糖。
因为脸上的伤,犹豫了下,到了餐厅门口还是转身上了楼。
不出二十分钟。
房门被人礼貌的敲响,紧跟着是道低沉的男声。
“在房间吗?”
江序急急的放下手里的杯子,若无其事的坐在沙发上:“进来。”
池敬洵端着餐盘进门,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江序明知故问道:“你怎么来了?”
池敬洵到他面前把餐盘放下。
“难道你要妈亲自给你送上来?”
江序看到姜夙雪精心准备的晚餐,贴心的分成干净的小份,一旁还放着感冒药。
江序舍不得浪费的盘腿坐在茶几地垫上用餐。
池敬洵想要离开,但直起身余光瞥到床上凌乱堆叠在一起的被子,本就深色的床单上一大片更深的颜色。
“床怎么回事?”池敬洵问着迈腿靠近床边。
江序扫了眼床头的茶杯,轻描淡写的说道:“刚才不小心水洒了。”
池敬洵伸手,下面有防水的床垫,所以水都在床单上铺开,像是水洗过一样,湿哒哒的。
指腹触碰到那份浸湿,池敬洵狐疑目光投向茶几边认真吃饭的江序。
“你这是一杯水洒了,还是一桶水?”
江序挑眉。
也就三大杯。
但还理所当然的扯唇:“一杯。”
池敬洵捻了捻指腹的湿润:“那你今晚挑间客房睡。”
江序在他走到茶几前抬起头。
“家里的客房太久没有打扫通风了,我睡不了。”
池敬洵停住脚,侧头低睨他,嗓音始终冷淡:“那怎么办?你这泼天的一杯水把床都淹了,怎么睡?”
江序笑笑:“问得好,能去你房间将就一晚上吗?”
池敬洵态度坚决:“不能,去睡客房。”
江序似早料到般,微眯的眸底噙着笑意。
“我也不太会换床品,而且这么晚闹出动静,我怕妈发现。”
言外之意,客房的通风打扫都不好,如果执意睡客房,妈妈那性格肯定会不放心的亲自操劳。
池敬洵抿了抿唇:“你故意的?”
江序立马出声打住:“冤枉,我这人认床,我故意弄湿床,对我有什么好处?”
认真的话音里带着调侃的笑,实在叫人听不出真假。
池敬洵在原地站了会儿,最终出于方方面面的考虑,睫羽压低,难辨情绪的目光从他的脸上落到餐盘上。
淡着声吩咐:“吃完把餐盘送下去,收拾好了来我房间。”
江序压着笑点头:“那你先去洗好等我。”
池敬洵听着他意味不明的话,抿唇离开。
回到房间,池敬洵刚扯开领带,余光扫到手机旁的名片。
动作停了下,接过名片:楚言川 心理咨询师
池敬洵解锁手机添加了他的手机号码和好友,做完这一切把名片压在手机下,锁屏走向浴室。
刚从浴室出来的楚言川,顶着湿发,听到水池台边的手机震动。
毛巾擦拭着发梢过去查看。
界面弹出备注[池敬洵]的验证。
楚言川嘴角轻挑,点击通过验证,再看镜子吹头发时想到跟他交谈的内容。
‘如果一个人经历了难以接受的遭遇,会发生超出原则底线的改变吗?心理上会不会有巨大的改变?’
楚言川含笑的眼底化开一抹柔意。
一晃三年了。
我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