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入宫那天。
姜娩随姜浔一同,到皇宫设专宴的云溪宫赴宴。
从踏入皇宫地界起,姜娩望着沿途熟悉的宫墙、殿宇,昔日种种浮上心头,她不禁生出万千感慨。
前世初入宫时,她行事谨小慎微,唯恐出错,除了太子宫哪里都不敢去。平日若遇到妃嫔娘娘,必得跪下行礼问安,战战兢兢,生怕不合规矩。
后来愉贵妃谋害皇后,东窗事发后,皇上却偏袒愉贵妃,草草禁足便了结此事。皇后勉强捡回性命,却因愤恨而积郁成疾,不久便抑郁而亡。
之后迟钰失去了后宫的靠山,宁祉羽翼渐盛也逐渐脱开迟家。
姜娩没了皇后的针对暗暗松了口气,却也更加惶恐。
彼时迟钰虽不得宁祉喜爱,可她自己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于是她整日幽缠在宁祉身边,生怕迟钰先她一步怀上子嗣。
她甚至想挤掉迟钰,坐上太子妃位。
可太子妃是储君之妻,若要休妻,必须得皇上准允。
所以她在愉贵妃有身孕之际,悄悄换了迟钰送上的贺礼,让愉贵妃滑胎,令迟钰落得个为给皇后报仇,戕害皇嗣的罪名。
她的手段并不高明,甚至称得上卑劣。但终是如愿让迟钰被废,而她不久后便抬为太子妃。
其实回想那时,姜娩只是想坐的位置高一点,至少不要再伏低做小,见人就跪。
可是身在权势局中,自然能看到权势的好处,尝过了掌权者的滋味后,便会舍不得松手。
宁祉登基那日,她终于有了身孕。
天官说为大吉之兆。
彼时,她孕期情绪不稳,胃口不好,唯有亲手做些甜糕方能稍解烦闷。宁祉为哄她开心,她做了什么都会尝尝。
也正是因此,才令她有了可乘之机。
“娩儿。”姜浔开口,拉回她的心思,“待会儿见了太后,少说话,莫要犯错。”
“女儿知道,只是父亲,太后此次设宴是为何?”
“还不是因为”
“姜小姐~”远处一声俏丽的声音,打断了姜浔的话。
姜娩循声望去,见是表三小姐闻茵正笑意盈盈地向她走来。
今日她打扮得十分明艳,看得出是下了一番功夫。
“见过姜统领。”闻茵体面地行礼,又说,“姜统领也是来参加太后宴席的?”
“正是。”
“巧了,我也是。”
闻茵挂起笑,腹诽道:姜浔多半也是得知了太后亲孙的事,想带着自己女儿来出风头。
她上下打量姜娩一眼,倒是穿戴得端正,虽说远不及她艳丽,但那张脸却十足勾人。
不知太后那个孙儿喜欢什么样的,万一看上姜娩该如何是好?
不行,得想个法子把姜娩支开。
闻茵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之色,笑容不减地开口:“姜统领,我与姜小姐有些话想说,可否能占用她些时候?”
姜浔看了一眼姜娩,只听她说:“父亲先去吧,女儿随后就来。”
“那好,切莫来晚了,在皇宫里需要得规矩一点。”
姜浔说完后转身而去。
姜娩问:“表三小姐是有什么话?”
“不如边走边说?这皇宫里头的荟芳园,你还没去过吧?”
姜娩不作声,走在她一旁。
那园子有何好看?不过是宫里最不起眼的一座小院。
闻茵又问:“姜小姐可还记得,先前我让你转交给萧公子的信?”
“记得。只是他不在府上,那封信还放在他房中。”
“原来如此。那改日我便派人去把信取回来。”
免得改日留个把柄,说她与男子有私情,误了她与太后孙儿的大好事。
“姜小姐今日可有准备什么贺礼?”她又试探着问。
姜娩纳闷:“贺礼?”
“是啊,太后好不容易找回了孙儿,难道你空手赴宴?”
姜娩一惊:“太后的孙儿找到了?!”
她很是意外。犹记得,太后非今圣的生母,其亲生女儿嫁入北钦王府,但一次出巡,王府夫妻二人双双殒命,只留下一嫡子,却在太后接回宫时走失。
太后为此一直耿耿于怀,苦苦找寻未果,前世也因此抱憾而终。没想到,这一世竟找到了?
闻茵轻轻翻了个白眼,只觉得姜娩这话说得十分虚伪,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既来赴宴,该不会说你不知道此事吧?”
“我倒真是不知,家父不曾细讲,早知如此我应当备一份厚礼才是。”
闻茵浅笑:“太后大度,想来不会怪你的。”
她巴不得姜娩失礼,越是让太后嫌弃越能衬出她的得体。
二人走到荟芳园里头,姜娩随口问:“对了,我记得表三小姐不是与太后孙儿有婚约吗?如此一来,便要提前道声恭喜了。”
闻茵有些尴尬,把头转向一边,转移话题:“多谢了。姜小姐还是多看看这花吧,毕竟难得入宫一趟。”
姜娩转头看,此时的荟芳园没什么新鲜的,就只开了些三角梅。后来宁祉将此处改成了梅园,种了满园腊梅,开花时那才叫好看。
她随手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