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世子。”迟钰行礼。
“迟钰小姐姜小姐”
“见过世子。”姜娩也微微欠身行礼。
两个人突然一下变得客套,都有些不自在,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姜娩忍不住打破沉寂,开口问:“我听世子妃说你不来,怎的突然又来了?”
“本是不想来的,但觉得世子妃一人来怕是有失礼节”他说得声音越来越小,渐显心虚。
迟钰在一旁捂嘴偷笑。
谁不晓得平南侯府世子以前整日追在姜二小姐后头?李知景分明就是想趁此机会来看姜娩而已。
连她都看得出来的事,姜娩怎么会瞧不出来。
她不动声色,挂着得体的笑淡淡开口:“既如此,世子怎不去寻世子妃?我与迟小姐还有些话想说。”
李知景揣了一肚子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他见姜娩偏过头一副赶客的样子,只得恹恹走开。
待他走后,迟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姜二小姐若是迟迟待字闺中,只怕世子会一直念念不忘呢。”
“迟小姐说笑了,世子与我只是多年好友而已。”
“哎呀姜二小姐不必紧张,我都听说了,你与世子是青梅竹马,他虽说成家了,可谁不知道他心还是在你身上。”
她顿了一下,又说:“只是可怜那个世子妃了。”
“此话怎讲?”
“你想啊,她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夫君,偏偏夫君的心上人还一直未嫁人,她可不得整日提防吗?所以她今日挨着你坐,是专门想盯着你呢。”
姜娩心中感慨,好一个挑拨离间。
她这一席话,挑拨了三个人的关系。前世她就惯会在后宫添油加醋散播些谣言,原来此时还未入皇宫,就已经习得这副德行了。
迟钰见她不作声,又捂嘴佯装歉意道:“我随口说的,你可莫要因此与世子妃生了嫌隙。”
姜娩余光见闻茵从抄手回廊另一端走过来。
她计上心头,轻轻笑着回答:“怎么会呢,我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我是个以牙还牙之人。
迟钰见她没有上钩,还想再说几句。
但姜娩已经转过身看向另一边:“表三小姐是要去前院吗?”
闻茵走近,随口回答:“是啊,前院有一场好戏就要开演了,姜二小姐不过去等着看,怎来这后头了?可别到处乱逛,省得待会儿迷路了,说我府上招待不周。”
“不会的,有迟小姐带着我怎会迷路呢。她方才说与我一见如故,与我畅聊许多,相谈甚欢呢。”
闻茵偏头,脚步一顿。
她与迟钰二人是多年蜜友,无话不谈。姜娩这一席话显然让她二人之间的关系,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钰儿妹妹,你与姜二小姐说什么了?可说来给我听听?”
姜娩轻笑一声,抢在迟钰前头回答:“也没说什么,无非我到出阁年纪了,早些嫁人得好,莫要一直待字闺中,成个空流芳华的待嫁之人。”
她故意把‘待嫁之人’四个字说得稍稍重了些。
闻茵眉心微蹙,哼笑一声:“从前没看出来,钰儿妹妹竟还会替人操心这些啊。”
姜娩知道,闻茵与太后亲孙自腹中便定下亲事,可闻茵已到出阁年纪,那孙儿还未寻回来。
闻家又碍于颜面不想主动提解婚,闻茵便想生米煮成熟饭逼太后解婚。她好不容易从世家子弟中盯上一个李知景,可又被闻浅抢了去。
如今已待嫁许久,对此言最是敏感多心。
迟钰见气氛不对,连忙解释道:“姐姐莫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姜娩也及时添了一把柴,说:“是啊,迟钰姑娘说的是我,可没有说你什么哦。”
闻茵脸色立刻变得难看,声音也冷了几分:“想必钰儿妹妹将要做太子妃了心头高兴,才对别人的事也来指指点点。不过你放心,我的婚事自有着落。”
她说完就走,全然不给迟钰再解释的机会。
“迟小姐,方才可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她眨着眼睛佯装天真地问。
“你!你给我等着!”
迟钰愤愤瞪了她一眼,快步朝闻茵的方向过去。
姜娩偷笑一声,就这点小伎俩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前世也就仗着皇后撑腰,才敢在宫里横着走,后来皇后死了,就立马就被她从太子妃的位置上挤了下去。
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被家人宠坏的小公主,离了皇后,周旋不了几番,何况如今这年岁也就是个小姑娘。
姜娩独自回了前院,刻意避开李知景的方向。
坐回席上,她略带疑惑地四处张望了一番,却不见闻浅的身影,连萧珩之也不在。
她问旁边的丫鬟:“可有看到你家五小姐回来?”
丫鬟伸出食指,随手指向前方的圆形台子。
姜娩顺着看过去,宴席中央的台上,孤立着一人,身着轻盈舞女衣衫,脸上覆着薄纱,寒风吹过,瑟瑟发抖。
尽管容貌被遮掩几分,但她仍一眼认出那是闻浅。
堂堂世子妃竟当众献舞?!
姜娩心中不由一震,原来闻茵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