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去把这衣裳扔了!”姜浔朝着下人吼道。
接着神色严肃对姜漓说:“漓儿,你随我来。”
姜漓怒瞪了姜娩和萧珩之一眼,跟在姜浔身后,心中惴惴不安,只怕要受罚。
姜娩偏头看着萧珩之,目光凌厉地盯着他,问:“你为何会知晓朝中政事?”
萧珩之顿了一下,漫不经心地回答:“话本上不都这样说吗?清正的朝臣总是会被人想法子弹劾,我碰巧说中而已。”
但姜娩显然不信,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质疑道:“不对,你方才直接说到了太子殿下想将父亲拉入麾下。你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萧珩之听得出她生了疑心,并且知道此时的姜娩也不好糊弄。
可要是直接告诉她,他也重生了,只怕会立马直接拿刀来将他剁碎了。
这可不行。
他目光游离,落在院中一块高耸的石桩上。
沉思片刻后,神色淡定如常地回答:“亓(qi)元十三年,平南侯寿宴时,太子殿下千里迢迢送上奇石祝寿。而后姜叔叔宴请宾客,平南侯也送来了一样的石头。如此做法,只要深想,便能猜测几分。看姜叔叔方才反应,我应当是猜对了。”
姜娩将信将疑看着他,他说得倒是没有错。平南侯府与姜府交好多年,宁祉自拉拢平南侯之后,便时常借着他来试探父亲的态度。
若是洞察于微从中推敲,猜到几分倒也不奇怪。
前世萧珩之有本事杀入进皇宫,应当也有能力察觉时局。
只是她仍旧觉得不对劲,如今的萧珩之,好像有些太过冷静。
与往日她所认识的性子,全然不像,反倒是有些像摄政王。
可若他真是摄政王,又怎会容忍她的一再羞辱?
亦或是她前世对萧珩之了解太少,不知其本性就是如此?
思绪纷乱之际,厢房外走出几人。
墨萍和几个丫鬟扶着闻浅往外,李知景走在一旁。
姜浔连忙上去问:“世子妃如何了?伤得可严重?”
李知景摇头:“大夫说不严重,好生将养便可,只是此地令她惊慌,想来还是回府上歇着得好。”
此地令她惊慌……
姜浔叹了口气,很是内疚地开口:“今日之事,姜府责无旁贷,改日……”
李知景抬手打断她:“等世子妃醒来再说吧。”
姜浔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也看得出李知景表情不悦。
闻浅再不受待见,但身份毕竟是世子妃,姜漓做出这种不敬的事,往小了说是泄私愤,往大了说就是以下犯上。
李知景虽平日在姜府嘻嘻哈哈,但到底是平南侯府世子,此等触及家族颜面的事,换成旁的人,他是有权生杀的。
如今他只是摆脸色,已是无比包容了。
于是姜浔拱手敬道:“毕竟是姜家引出来的事,该罚还是要罚。”
“父亲”姜漓在一旁还想再辩驳,被姜浔一个眼神压下。
李知景轻瞥一眼,说:“姜叔叔言重了,你我两府相交多年,定不会因此事就见外,世子妃识得大体,想来闻家不会知晓此事的。”
听他这样说了,姜浔才松了口气。
毕竟今日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若是传入闻家,也保不齐会小事化大,在朝堂给他使绊子。
但李知景这话,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他行礼告退,带着姜漓去了祠堂罚跪。
李知景目光扫过姜娩,什么都没说就提步要走。
姜娩察觉得到他的不悦,跟上去又解释道:“改日家中会登门致歉,世子妃定当无恙,姜漓性子你是知道的,莫要因她生气”
李知景打断她停下步子,转头道:“姜漓行事我自然生气,但你可知今日你那些话,有多伤人”
他咬牙捏拳,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可最终好似赌气般转身而走。
姜娩站着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蓦地想起前世的李知景。
那时他做了将军,偶尔入宫碰上她,他都会在她的步辇三尺外,注视良久。
可明明他有一个那么爱他的世子妃,他却把大好时光都辜负在她身上。
姜娩叹气,这一世,她一定不要再让这一切重蹈覆辙了。
萧珩之看着她的眼神追随李知景到门外,有些不悦地往前挪了一步,站到她面前挡住视线。
姜娩被迫将目光落到他身上,撇嘴道:“你还有什么事?”
萧珩之看着刚从厢房走出来的大夫,小声问:“二小姐,前些时日的伤药已经用完了,能否让大夫再给我拿些?”
他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和委屈,目光看着也甚是可怜。
姜娩见他这样子,实在难以分辨他究竟是不是装的。
她突然心头升起一个想法——
若萧珩之当真有了前世记忆,那有一件事,定是他完全无法接受的。
于是,她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回答:“行啊,你去给父亲说不想娶我,我就去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以后也再不惩戒你了。”
萧珩之有些犹豫:“这恐怕……”
姜娩又接着说:“当初我假意说心悦于你,不过是想退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