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落寞,像坚硬的黄豆般洒落一地,掷地有声,又重重砸进了姜妩的心里。
他……怎么能答应她?
姜妩垂下眸,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拳头,咬着下唇,脚心却牢牢钉在原地。
明明在这里多一分一秒,都是一种伤害,她却偏偏挪不开步子。
对靳左从不吝啬的信任,让她疯狂为他找着牵强的理由。
他还不知道她怀孕了的,那通电话太急,她还来不及说!
所以靳左一定以为那个孩子是他唯一可能有的血脉,之前或许做得太绝,把姜雀榕送上了手术台,可一旦这个孩子出生,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了,他不忍看着宝宝惨死,所以暂时稳住姜雀榕,答应她
的一切要求。
一定是这样的。
肯定是这样的。
相较姜妩百般复杂的情绪,姜雀榕的心情更像坐过山车,从期待到跌入谷底,又因为靳左的承诺,又从地狱爬了上来。
他答应要娶她了。
狂喜一点点从灰淡的眸光中溢出,她紧紧搂住了怀里的宝宝:
“那姜妩呢?她还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你会离婚么?”
如果靳左同意离婚,那黎小苒的死亡证明都不再需要了。
只是这样太影响靳左的名声,婚内出轨,小三生子上位,虽然姜妩成为弃妇让她心里很爽,但小三的名声也不怎么好听,并且也拉低了靳左的水准。
离婚,还是死亡报告?
她无所谓,只
看靳左怎么选。
“我没有权力决定谁该死——这件事不用你管,你照顾好孩子就行。”
靳左从姜雀榕的眼中,已经看不到赴死的绝望了。
他不再管她,而是转身看向了坐在边上,捂着心口一阵阵疼的靳成仁:
“我答应的事,我会做到,但是我希望是用我自己的方式。今天12点的新闻发布会取消吧,给我三天时间,我会把一切处理好。”
靳成仁叹了一口气,话到了嘴边想说,可又忍了下去。
他依旧藏着心底深处的苦衷,那些无可奈何,他大概是要带到棺材里去了。
没有为自己的任何行为道歉,他维持着自己威严的口吻:
“好,我给你三天
时间,无论你想怎么做,这个孙子我是要定了。”
看着宝宝暂时安全下来,他高悬的心放下了一半。
可听着他越来越微弱的哭声,立刻吼向边上看热闹的护士: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孩子要是出了任何意外,我要追究你们每一个人的责任!”
姜雀榕后知后觉的低头,看着怀中宝宝脸色铁青,小嘴发白,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她这才找回了当妈的觉悟,凄声叫道:
“快救救他,救救我的孩子!”
挣扎着从窗台下来,只是脚一软,她整个人向地上摔去。
靳左眼疾手快,一个健步上前,已揽住了她的腰身,让姜雀榕跌进自己怀中。
护士这时也都围
了上去,七手八脚的抱出孩子,用已经搓热的手心,捂着孩子的手脚,帮助他恢复知觉、心肺功能。
靳左的担心,明明白白落在姜妩的眼中。
他抬头间,也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她——
那么失落、又那么仓惶无助。
本能让他推开了怀中的姜雀榕,可理智又让他站在原地,没有上去解释半句。
他不喜欢感情中有误会,可这次,他明明看到了一场误会带给她的伤痛,却选择了无所作为,不解释、不面对。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心疼的滋味,他不会比她少一分。
‘对不起,姜妩。’
所有的一切,在这趟美国行后都彻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