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姜妩从山上下来,原来的屋子肯定不能回去了。
靳左在脑子中搜索了下,离这里不远地方,有个不大的小镇子,从山路下去还算近。
虽然可能没有大型医院,但药店、旅馆还是不缺的。
这么想着,他双手背着人,只能用牙齿咬着登山包带,然后一步一步,艰难的往镇子上去。
到了镇子口,已经是凌晨四五点的时候。
大街上空无一人,雨已经停了,道路两边都是枯黄的落叶,被雨水冲在下水道口,堆积狼藉。
靳左的体力显然已经透支了。
但是感受着姜妩喷在脖子上滚烫的气息,还是让他咬牙坚持了下来。
“到
……了么?”
她的声音虚弱低哑。
“到了。”
他站在一处小旅馆的门外,总算松了一口气。
推开半身小木门走了进去,柜台前的大叔正坐在椅子上看球,见客人来了,他下意识开口道:
“客满了。”
靳左用法语流利的对话,姜妩听得云里糊涂,只知道最后,老板同意匀一间房间出来给他们。
旅馆大叔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在墙上的布袋里,掏出了一串房间钥匙。
他报了个价儿,示意靳左付钱。
靳左放下了姜妩,让她暂时躺在一边的破皮沙发上,然后自己在登山包中翻找着钱包。
旅馆大叔有些不耐烦,他还
要看球呢。
靳左找了好几遍才想起来,钱包还在车里,他收拾东西的时候,只想着药品、食物,把这种身外之物还真给撇下了。
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他放低了些姿态,希望老板让他先上去,他会想办法解决这个事。
旅馆大叔看他模样好,沙发上的女人也漂亮,知道他们确实是遇到困难,并不是没钱的无赖——但有心敲诈,他还是面露不悦之色,瞥眼处看到了他的腕表,目光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不认识这个牌子,但看样子,知道价值不菲,可能值点钱。
靳左一看他的目光,就知道他的意思。
没有什么舍不得,只是怕
这手表流出去误事。
犹豫之色落在旅店大叔眼中,他调笑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姜妩,干笑道:
“你的小女人可是等不了太久了的,镇子上只有我一家旅店,要找别家,得开车三个钟头才行。”
靳左摘下手表,递到了他面前。
拿上钥匙,他正要离开,却被老板按住了手——
“这位先生,这块表是押金,房费和吃饭的费用,您还是要另付的,不过我可以宽限几天,相信您这样的绅士,一定不会违约的。”
他龇牙一笑,贪婪的目光让靳左心生厌恶。
没有说什么,靳左掰开了那人的手,用中文对他说:
“怕是你受不起这份
富贵。”
在大叔懵逼的表情中,他阴沉着脸,重新背起沙发上的姜妩。
绕过柜台正要上楼,他看到了电视从球赛,切播到了时事新闻,这引得旅馆老板十分厌恶的骂了几句。
新闻播报的正是世纪婚礼后的枪杀案。
靳左眸光一黯,他看了看右手边的电箱,不动声色的用瑞士刀,切断了电视的电源线。
在旅馆老板咋呼呼的骂人声中,他沿着老旧的木梯上了三楼,然后,打开了末尾处的一间房门。
一开门,一股灰尘扑面而来。
靳左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堂堂靳氏集团太子爷,他被逼到这个地步,这笔债他牢牢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