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姜妩下了清晨发往s城的动车,她都没能联系上靳左。
姜雀榕的话一直在脑海中反复,秉持的信任在一点点的消散。
姜雀榕第一次盗号只能说是她自己没有绑定身份信息,第二次的篡改,除了平台后台的默许,又有谁能做到?
手机被她握得发烫,心里却是越来越寒,她搓了搓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请出租车司机师傅,把空调风力调得小一些。
护理中心在s市郊区的山坳里,为得靠山临水的好环境,也为得患者能清净一些,不会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探望。
唯一的缺点,就是信号不大灵光,别说上网,就是接电话也时好时坏的。
车子在私人护理中心门外停下,姜妩下车,从后
门走进住院部,熟门熟路地乘电梯到了4楼,姜宋的护理房间405门外。
将滑门轻轻带上,房间里有股淡淡的花香。
姜妩走了进去,见病房的床头柜上摆了一束鲜花,窗户也开着通着风,显然已经有人来看过姜宋了。
是靳左么?
想起他,姜妩心中不免无措,像一桶水被吊在半空,七上八下的不着落。
姜雀榕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可她真的很想亲耳听到他的声音,那种迫切想要的安全感,让她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靳左的手机。
直至打到自己的手机没电,关机。
在姜宋的病床边坐下,她浅浅一笑,轻声道:
“哥,我来了”
姜宋瘦得几乎只剩一层皮肉,淡色的青筋藏在皮
肤下,因为常年躺在房间里,他的皮肤是一种病态的苍白。
他的唇干燥地起皮,姜妩倒了一杯水,用棉签蘸着水,一点点给他擦拭。
一边擦,一边喉头哽咽,委屈的泪水自溢流下,砸在了他手背上。
“真是的,我明明是开心的来看你的,哭个什么鬼劲儿。”
姜妩抬手擦拭泪水,可越擦,眼泪越是止不住,从她的指缝中漏了下来。
索性,她便放声大哭起来。
小时候,她就老干蠢事,像一个小尾巴跟在哥哥的后边。闯了祸,被同学欺负了,也是他杀来学校,替她报仇收拾烂摊子。
她好没用,只会在他跟前肆无忌惮的哭嚎着。
从前,他会掏出皱巴巴的纸巾,骂她一声傻子,然
后替她擦干眼泪——他甚是被人嘲笑,一个大男生,永远随身带着纸巾。
“当女神真的好累……我宁愿当一个傻子。”
“你认识靳左么?”
“你快醒过来吧……”
“咚”一声关门声从身后传来。
姜妩被惊了一下,忙从手心抬起头来,她擦干了眼泪,收拾好情绪,转头看去——
屋子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空旷的走廊上,靳左阔步离开,他的手机在手心滚烫着,灼伤着他骄傲的心。
20多个未接电话后,他拨回去了何止一百次,可每一次都在告诉他,姜妩的手机关机了。
问过云城酒店,总台却说她从淘汰赛之后,就没有回去过,这让他心急如焚!
要不是姜雀榕用
姜宋的名义,提早将他骗来s市,在这信号不通的山坳里,他怎么会错过她开始的电话?
打算拿走留在病房里的外套,立即赶回云城,却在门外见到了他魂牵梦绕的人。
她的奔溃,她的委屈,她的眼泪。
彻底击碎了他伪装的自欺欺人。
“925号是姜宋的生日,你要跟我一起回s市看他么?”
“我就不去了,28号就总决赛,我还是练英雄吧。”
那时的每一分欣喜,就是此刻入骨的痛!
在电梯房外,姜雀榕和阿金迎了上来,他挡开女人贴上来的身体,从怀中掏出那条钻石项链——原本打算比赛后就送给她。
他狠狠往窗外扔去,只听一声入水声,东西掉进了病房区外的花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