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胎一路冲来,对着郑谟言叫了两声,看起来并不是很和善。
它跑到那堆心型蜡烛面前,高傲地抬起了后腿——只见一道黄汤划出道弧度,准确无误地,浇灭了地上所有蜡烛。
尿臊味叫江风一吹,铺头盖脸糊在了郑谟言的脸上。
“喂!死狗!忘了这几日都是谁伺候你的了?你这么对我?”
“汪汪汪!”
“你还敢跟我吵架?”
“汪!”
姜妩从长凳上站了起来,顾不上和轮胎吵架的郑谟言,她只是静静看着不远处的那个男人。
他一身藏青色休闲服,双手插在裤袋里,手里捏着轮胎的项圈绳儿,昏暗的路灯,将他的倒影拉得颀长……
这一场求婚的闹剧,他知道么?
他
看见了么?
那么,他介意么?
“轮胎。”
他没有再走进一步,只是淡然开口,把金毛喊了回去。
“靳左?”
看着他扭身离开,姜妩抑制不住自己的声音,挽留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
风将这个名字吹得支离破碎,但显然他还是听见了,离开的背影停顿了一下,可仍然没有回过头来。
姜妩不知道自己的眼底有多么悲伤,这一份心痛落入郑谟言的眼中,他暗叹一声,轻笑道:
“我有办法留住他,你要么,姜妩?”
酸涩漫上心头,她的一颗珍珠泪滚落,砸在他的手背上。
“姜妩。”
郑谟言又叫了她一声。
“恩?”
偏头过去看他,撞入他一番痛苦地神色中,姜妩不
由一愣,感受到他微凉的手指捏上了她的下巴。
“吻你一下会死么?”
他像是问她,也像是问自己,但注定没有人会回答。
郑谟言勾起痞笑,指尖稍一用力,便俯身吻上了她的嘴角。
等从江里湿漉漉地爬上岸边的草坪,郑谟言觉得自己去掉了半条命。
他的眼睛下淤了一块,像拉风箱一样喘着粗气,毫不顾忌形象瘫在地上。
缓过劲儿后,他爬起来,对着岸上的某人痛骂:
“王八蛋,老子跟你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这是下杀手啊!要不是老子自己游上来,你真打算看我淹死啊啊!”
他真的要抓狂了。
对,他得到答案了,会死,吻一下真的会死。
靳左的脸,简直比
夜色还要黑,他眉头蹙着,捂着伤口坐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扔郑谟言下江之前,他还狠狠给了他一拳,这一拳牵动了伤处,把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撕裂了。
鲜血一点点渗出了绷带,把藏青色的衣服,染成了玄黑色。
姜妩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弄得措手不及的。
就在方才,她还来不及给偷香窃玉的郑谟言一个如来神掌,那小贼已经被靳左一拳打在地上。
可怜他连求饶的话都没机会说,便听咚得一声,人已被丢进了栏杆后的江里。
“我开车送你去医院吧?”
姜妩看这两个人,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
“不去。”
靳左受够了消毒水的味道,痛恨冷冰冰的白色,这种
厌恶之情,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那、那我也得先去药店买紧急处理的东西吧,就不知道这个点儿,还有没有药店开着门……”
“家里有。”
“家里有没有我还不知道?你都多久没回家了?还好意思说!”
此刻她俨然像家里的女主人一般,手一挥,做下了决定,且不允许他俩反驳:
“车钥匙给我!在这里等着,哪都不许去!”
说罢头一扭,拿走靳左口袋里的车钥匙,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往地下车库去。
靳左看她的背影,才发现她今日打扮十分柔媚。
这一身也是他为她选的香奈儿高定,连万年不变的丸子头,也披散了下来,妩媚且妖娆。
不由得,浅浅勾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