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继续说。”
莫玲回忆道:“应该是一年前吧。”
“那时候,我一个亲戚家的孩子,考上了咱们市的艺术学院,我就送他去报名。”
“艺术院校,招生是需要考试的,也是在这期间我就在学校的操场后院那边,见到了她。”
“她当时,哭的很厉害,被同学嘲笑,因为颜色用错了。”
陈婉遭到了校园霸凌。
一个人在操场角落哭泣,莫玲也是好奇,就上前去劝说,也了解了她的具体家庭情况。
并且安慰了张玉霞。
就这样两个人认识了。
“张玉霞没有手机,你与她是怎么联系的?”
“哦,写信。”
难怪没有记录,没想到居然是这么老旧的联系方式。
“算是笔友,我与她有一定的书信往来,她写给我的信我都留着,等一下。”
莫玲去拿信。
十多封信,都拿过来。
我接到手上,看着信件中的内容,陷入了沉默。
几乎每一封信都是,张玉霞对原生家庭的厌恶,以及各种各样的憎恨。
她不想生在这里。
总之都是很负面的情绪。
“莫小姐,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回信的?”
莫玲苦笑:“我想啊,其实这孩子挺不容易的,但
终究我也只是一个外人,能提供的无非就是一个让她温暖的港湾。”
“于是,我就劝说她。”
“也曾经给她出过主意,告诉她只需要等到能够独立的时候,就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终于有了突破。
我将这些信放在桌子上,问道:“这些信,我可以保留吗?”
“方便后续侦破案件。”
“当然可以,一定要抓到凶手!”
信件收下来,我问道:“那么,张玉霞是怎么从你家离开的?”
莫玲说道:“是我送她走的。”
“那天晚上她突然来到我家,我也很惊讶,毫无征兆,我想着与她的父母联系,但张玉霞不肯告诉我电话号码。”
“你为什么不联系当地警方?”
莫玲犹豫片刻说道:“其实她已经成年了,而且表现的很恐惧原生家庭,那天晚上她与我说了很多,其中最多的就是,她不想画画,说是参加了一位画家的画展。”
“好像还是个很有名的画家,抱歉我对这方面了解不对,所以名字忘记了。”
我点头,表示理解。
莫玲说道:“她怕,自己的父母让她去跟着那位画家学习画画,这样她色盲的症状就会暴露,这有
可能会招致父母的责骂,甚至是体罚殴打。”
“她逃出来,希望我能够为她找一份工作。”
“她不想再回去了。”
张玉霞的原生家庭,已经快将她折磨疯了。
“但是,您也知道,这我肯定是不能一直收留她的,幸好我们之间互相有信件往来,我就想要送她回家。”
“路上,她说饿了,想要吃点东西。”
“我去买吃的的时候,张玉霞就跑了。”
关键点来了,我马上问道:“在什么地方停的车?”
“北环路,大概是王井酒楼附近。”
马上记下来,这可能是能够找到张玉霞死亡线索的关键证据,随后我问道:“你没报警吗?”
“没有。”
“说实话我当时有一些私心,我也想让她脱离那个家,所以就没有选择报警。”
“她十九岁了,已经成年了。”
“可是我没想到,她……”
莫玲表情难过,甚至有些后悔。
我马上问下一个问题:“瞿颖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哦,她啊。”
“我们很早就认识了,早些年她在盛天做陪酒小姐,我见她身材脸蛋都不错,做这种行业可惜了。”
“正好,我也是去那边谈生意。”
“久而久之就
认识了,她也说了自己为什么跑到这边来,我听了以后吧……也觉得一个小丫头不容易,就帮她找了一家经纪公司,让她去做模特,以后或许能出名。”
倒也合情合理。
我插了一句题外话:“在盛天,陪酒女是不是属于他们的员工。”
莫玲看了一眼我,噗呲一笑。
“警官,你不会没去过吧?”
“啊,我还真没去过,盛天消费太高,而且我也不喜欢那种环境。”
莫玲明白了,说道:“难怪。”
“是这样的,这其实是一个灰色产业,盛天这样的会所,是不会有自己的陪酒人员,都是依靠一些外部的资源。”
“一般来说,会有一个领头,养很多姑娘。”
“然后会与各个会所经理搞好关系,如果客人有需要服务的时候,领头就会带着姑娘们去。”
“互惠互利,所以肯定不算人家盛天的员工,不过这些也都是有约定俗成的事,到时候一样可以吃员工餐。”
“姑娘们赚到的钱,姑娘们自己收着,到时候与领班分账那就是姑奶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