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元朗早就心有决定,真诚地说:“爸爸,天下没有免费午餐,廉明宇向我提供两个重要岗位,肯定有求于人。我听从您的安排。”
“呵呵。”陆临松笑着指了指厉元朗,“你呀,滑头。其实你已经有了打算,是在间接问我,到底因为什么事,咱们这个家一下子热闹起来。”
长叹一声,陆临松眼望窗外点点灯光,意味深长的说道:“去年大会你全程参加,但是有些重要会议你是不知道的。”
“冯滔同志进入班子,费了很大周折,可以这么说,几乎在大门关闭的前一刻,他才搭上末班车。”
“别看会议早就结束,但仍留有尾巴。最主要的是,没有最终确定冯滔同志接班人的角色。”
“铭宏同志、惠光同志,包括纪委的维宽同志,还有袁顺强以及钱征等老同志,都对此异议。”
“劲峰同志还有五年任期,如果在这一届不能确定接班人选,那么将对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产生深远影响。”
“是的,劲峰同志还很年轻,精力等各方面条件都处在黄金时期。不过,十年是我们全体同志讨论验证过的结论,寒启同志,包括我都始终遵循,坚定执行。”
“人的精力毕竟有限,我今年七十六岁,身体等因素决定,我不可能担负这么大的工作量。”
“人老不以筋骨为能。到了年纪,就要尊重自然规律,所以我当年卸下所有,就是要让国家这艘巨轮平稳前行,不至于机器内部出现故障。”
“还有一个来月就要召开大会,这次大会上,我们几位老同志一致决定,将力推冯滔同志按照既定原则,担任接班人应有的职务。”
“这种关头查处肖家,还你清白,并且给你提供两个非常理想的重要岗位,是劲峰同志向我展现出来的一种姿态。”
“江浦市委组织部长也好,东河省委副书记也罢,看上去美妙无比,实则是换取我保持沉默。”
“元朗,你都看出来廉明宇有求于你,何尝不是和我有关系?刚才你的回答很好,我很满意。你没有被突降的幸福冲昏头脑,你的冷静、你的沉着,是你政治成熟的具体表现。”
“我故意晾着你,是在考验你的心智,你做得很成功。我当初没有看错你,将来由你扛起陆家这杆旗,你担负得起。”
厉元朗显现出惊讶神色。
不仅仅是岳父告知他真相,更主要的是,白晴要打给王主任的电话,因为陆霜出现而没有成行。
盛良醒的提醒,对厉元朗帮助很大。
说实话,面对考验,厉元朗终究差着点沉稳。
人需要锻炼,需要磨练,经此一试,厉元朗完全理解,官职越大,人越累。
累得不是体力,是脑力,更是心理。
“爸爸,您喝点水休息一会儿,半夜咱们还要包饺子提前过除夕夜呢。”
厉元朗适时提醒,岳父近两天的确繁忙,和许多人谈话,这对他脆弱的心脏非常具有挑战性。
“好。”陆临松点着头。
厉元朗正打算起身离开,响起一阵敲门声,吴秘书匆匆进来。
冲厉元朗点了一下头,走到陆临松跟前,小声说:“首长,劲峰同志的电话。”
陆临松微微蹙眉,说道:“接进来吧。”
吴秘书把耳机拿给陆临松,转身离去。
这种通话具备高度保密性质,厉元朗也要回避。
然而奇怪的是,陆临松竟然做出手势,示意他留下来旁听。
这让厉元朗很是意外,更是激动。
从未有过的殊荣,近距离接触神秘圈的机会,不是谁都有的资格。
于是,他稳稳坐在岳父身边,支起耳朵。
就连呼吸声都尽量变小,生怕对方听到。
房间出奇的静,静得听不到一点杂音。
一开始,双方寒暄,互致春节祝福。
渐渐地,陆临松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回应时不住强调,确定接班人的重要性。
他的声音很平静,即便字眼很重,但语气依旧保持不愠不怒的状态。
由于戴着耳机,厉元朗基本上听不清对方说话内容,只能从岳父只言片语中揣测。
反正氛围很凝重,并且深深感觉到,此次通话并不愉快。
良久,岳父将耳机摘掉,厉元朗得以听到于劲峰的声音:“临松同志,我们可以扶冯滔同志上马,可要护送他一程,这是对党、对国家、对人民负责!是底线,不可逾越的底线,请你理解。”
“你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同志,本着尊重原则和我们一贯传统,我给你打电话,同你商量。”
“你有高贵品质和坚定党性,希望你服从大局,服从党组织的要求,坚决执行集体决策。”
“另外,通过调查,厉元朗同志是清白的,我们要重用这样的好同志,尽快恢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