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钱氏原本的打算,是在偏房睡上一宿,等天亮了再让人检查屋中情况。
谁料就在天光初亮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尖叫:“走水了。”
姚钱氏本就浅眠,听到这声尖叫瞬间惊醒,看着身侧表情惊慌的赵嬷嬷:“究竟发生了何事。”
赵嬷嬷惊恐地看向姚钱氏:“您的屋里走水了,不知少了多久,发现时主梁都掉了下来,您看这可怎么办!”
姚钱氏迅速坐起来,却因起得太急导致眼前一黑差点再次倒回床上。
她在赵嬷嬷的搀扶下稳住身形:“好端端的为何会走水。”
赵嬷嬷惊恐地摇头:“不知道,奴婢已经让人去寻水龙车了,您老人家莫急。”
姚钱氏用力甩开赵嬷嬷的手:“我的全部财产都在柜子里放着,你让我怎能不急。”
那可是她留给锦风的钱,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姚钱氏这边拼了命地逼着下人救火,沈欣言那边正随手扒拉着面前的东西:“先前听贺尚仪说姚钱氏从我铺子里套出去至少八十万两银子,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在将军府烧人不行,但烧房子可以。
冰容做事果然妥帖,不但成功在姚钱氏屋子布置了意外走水现场,还将姚钱氏的房契地契以及全部银票都顺了出来。
她刚刚点了点,银票一共一百四十多万两,还有三个温泉庄子和十几个店铺,一些印子钱的抵押字据,以及赵嬷嬷的卖身契。
这姚钱氏倒是比她想象中的更有钱,而且什么都敢做。
看来过去那些供养全家的付出,还真是她一厢情愿了。
房契地契上写了名字,完全可以补办,可银票这东西却是谁拿就是谁的。
沈欣言将房地契就着烛火烧了,让姚钱氏自己慢慢想办法补去,银票则妥善保管好。
古人诚不欺她,失去的东西都会以另一种形式回到她手里。
做完这一切,沈欣言诚心诚意地看向冰洁:“冰容是真的有本事,连这东西都能找到。”
冰洁叹道:“也是钱氏太自信了,房间里连个看守地都没留下,床头的烛火未熄,柜子上挂着一把大锁,生怕别人不知道里面有好东西。”
藏东西时最不该犯的错误,钱氏都犯了。
沈欣言微微一想,便清楚了其中的关键:“姚钱氏是府中地位最高的人,她觉得自己已经将整个院子围成铁桶,根本不相信有人能对她出手。
但她却不知还有你和冰容这样的高手存在,话说回来,冰容是如何拿出这些东西的,难道她还会开锁不成。”
冰洁指了指衣柜:“钱氏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柜子后面有一处机关,只要向上一拨一提,便可以从后面打开。
听起来虽然困难,但冰容是个有力气的,若不是怕太明显,她甚至还想将柜子里的金银首饰都拿回来,那些也值不少银子。”
只是银票能烧成灰,金银首饰却不行,当真可惜了!
沈欣言的注意力却在冰容的力气上:“冰容究竟有多大力气?”
冰洁的视线落在沈欣言身上:“夫人这样身形的人,冰容一次能抱起来六个,走百里而脸不红气不喘。”
暗卫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家本事,因此冰容吃的特别多。
沈欣言听得瞠目结舌:“果然厉害的很。”
冰洁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夫人谬赞。”
这种惊讶,是对她们最好的肯定。
府上失火,并没有人注意到沈欣言的行踪,沈欣言索性大大方方的出了门。
反正没人知道她身边有暗卫,府中到处乱窜的老鼠都比她有嫌疑,倒是没必要遮遮掩掩,那样反倒会惹人怀疑。
寻思距离上次老马头过来也有了几日,如今时间尚早,沈欣言当即叫小四驱车向自己的庄子走去。
小四将鞭子挥得啪啪作响,樱桃和冰洁陪沈欣言坐在马车里,倒是难得的惬意时光。
正当沈欣言昏昏欲睡之时,车外忽然传来霍恩低沉的声音:“你家主子可是睡了。”
沈欣言瞬间惊醒,她之前想着先去庄子,为的就是要寻思一下应该如何求见霍恩,没想到居然这么巧,竟是路上遇到了。
阿蛮则是忽然出现,在沈欣言耳边打趣:“好巧啊,竟是在这里遇到,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缘分啊!”
沈欣言迅速回了阿蛮一句:“还能是什么,都是孽缘呗。”
随后撩起车窗上的纱幔与霍恩打招呼:“同知大人!”
霍恩淡淡地点头:“昨日听说沈小姐唤了御医,可是身上何处不爽利。”
他昨日便想去问问情况,只是他的身份不适合出现在任何官员家里,否则很容易将人活活吓死。
他只是想关心沈欣言,而不是想给对方找麻烦。
自打成了亲,已经很久没人这般称呼自己,沈欣言感觉有一些不自在:“同知大人不必这般客气,你可以叫我一声”
话音未落,便听霍恩麻利地改口:“欣言。”
他早就想这么叫了,如今可是沈欣言自己提议的。
沈欣言原想让霍恩叫自己姚二夫人,如今听到霍恩的称呼,顿时令她汗毛直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