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看向李氏,却见李氏脸上带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在数盏灯笼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诡异。
李氏的双眼死死盯着沈欣言的院门:“看看你们一个个成何体统,二夫人的院子里不过冒了烟,又没求救你们都在这慌张些什么。”
死了好,死了利索,若这么死了也是沈欣言的福气。
话音未落,不远处便传来姚钱氏的声音:“都站在这作甚,还不赶紧去救火。”
姚李氏转头看去,刚好同匆匆而来的姚钱氏对上视线。
纵使心中再不愿,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姚李氏对姚钱氏缓缓行礼:“母亲。”
姚钱氏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看向身边的下人:“都愣着作甚,若二夫人出了事,你们谁能担得起责任,还不赶紧将门打开。”
这李氏越来越糊涂了,若沈欣言真出了事,姚家又能落到什么好。
如此拎不清的人,还好没将锦风还活着的事告诉她,否则她岂不是要闹出更大的祸事来。
得了姚李氏的吩咐,几个小厮当即冲过去撞门。
谁知这门只是轻轻掩着,几人跌跌撞撞的冲进了院子。
沈欣言的院子分为前院和后院,发现浓烟是后院冒出来的,众人提着水桶跌跌撞撞冲过去,却刚好同身穿麻布素衣,哭的双眼通红的沈欣言对个正着。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只怔怔看着沈欣言,以及沈欣言面前那一人多高的火苗。
二夫人果然资产丰厚,看看这一院子冥纸元宝,还有那个用来烧纸的桶,说句财大气粗都不为过了。
众人来的突然,沈欣言泪眼婆娑的转身看向来人,最先入眼的便是姚李氏和姚钱氏。
沈欣言呜咽一声,在两人面前屈膝行礼:“母亲,祖母,欣言最近总是会梦到夫君,夫君说他在地下又冷又孤单,欣言这才惦记给夫君多烧些纸钱,权当是为夫君尽绵薄之力。”
姚李氏原本还想发作,可听到这话后瞬间安静下来,她静静地看着桶中跳跃的火苗,一言不发的推开沈欣言静静走到火桶旁,向里面丢纸钱。
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此时的她只是个失去儿子的可怜母亲。
姚钱氏强忍心中愤怒,生怕自己按捺不住一巴掌抽向沈欣言。
活人哪里能接受香火,沈欣言这是在咒谁死,这么多纸钱烧下去,怕不是会折了锦风的福报,说不得还会大病一场。
可她还抱有一丝理智,只勉强自己挤出一抹笑容:“欣言丫头,你的心意锦风已经知晓,如今春末夏初天干物燥的,你这么多纸钱万一走水,怕是会被责罚啊!”
大梁对走水一事查的极重,一旦院子走水,不但要自己承担损失,肇事者还会被拉到衙门打板子,姚钱氏的劝导倒也不是无的放矢。
只是姚钱氏想不通,明明是烧纸,那刚刚的走水究竟是谁喊得。
刘司正恰到好处的开口:“二夫人已经率先想到这个问题,早已让我提前通知了水龙队在外面候着,一旦有什么事直接进府。”
林典正也跟着应和:“这事太后娘娘也已经知晓,还称赞二夫人贤德重情分,太夫人,您可是娶了一个孙媳呢!”
姚钱氏:“”又拿太后娘娘压她,这沈氏还真是姚家的好媳妇。
沈欣言擦了擦眼角的泪:“祖母,您不懂,孙媳与二爷虽然只见了一面,却已经有了夫妻的情分,夫君去世这三年一直都是府中的下人在烧纸,我这做妻子的如何心安。
孙媳这两天出门特意采买了大量纸钱贡品,就为了烧给夫君,让夫君在下面也能好打点一二,不让自己受气。”
沈欣言这边哭的来劲,姚李氏似乎被感染到,大把大把的向火里丢之前纸钱,口中还不断念叨着我的儿,宛若疯魔一般。
见劝不动沈欣言,姚钱氏心口一阵阵发堵,却只能咬牙切齿的吃了这哑巴亏:“既然这样,那你便早些结束,免得大家都跟着你提心吊胆,也劳烦水龙队的人在外面候着。”
家门不幸,居然娶了这样的恶妇回来。
锦风那边哪里是由下人烧纸,分明就没人烧纸,毕竟人还活着有什么好烧的。
沈欣言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露出一个柔弱又坚强的笑:“祖母放心,孙媳省得”
眼见众人要散去,沈欣言再次哽咽:“孙媳在院中设了祭坛,祖母既然来了,不妨给夫君上柱香吧。”
姚钱氏顺着沈欣言的视线望去,这才发现院中竟然还放着一只供桌。
供桌上放着猪头瓜果,显然是提前精心准备的,最中间放着一只缠丝鎏金双耳三足香炉。
香炉中的香有长有短,显然是已经燃烧了许久。
姚钱氏此时已经恢复了理智,拉着沈欣言的手:“好孩子,你有心了。”
纸都烧了,几炷香又有什么打紧。
沈欣言用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看着姚钱氏:“都是媳妇应该做的。”
姚钱氏应了声,随后从沈欣言手中接过香插进香炉里,又站在香炉边念念有词一番,这才叹息着离开。
过来看热闹的人不少,姚昌城的几个侍妾都过来了。
此时见姚李氏上前进香,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