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欣言从长公主的宴会回来,整个人就开始变得不对,听说昨日还差点将老四活活淹死,仿佛满心都是怨气。
这样的情况,让她不得不怀疑,这沈欣言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赵嬷嬷听出了姚钱氏的言外之意,脸上的表情也跟着绷紧:“太夫人是怀疑沈氏知道了什么?”
姚钱氏蹙紧眉头:“我也希望是我猜错了,但沈氏这两日的行为与之前判若两人,让我不得不怀疑。”
赵嬷嬷也认真回想沈欣言今日的言行:“今日发现小少爷后,我和樱桃都在劝说沈氏收养小少爷。
沈氏看上去已经意动,甚至还亲手抱过小少爷,谁知之后竟将孩子送去了指挥司衙门。
奴婢记得,二夫人同那副指挥使说孩子颈后有块红色胎记,您说二夫人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若说可疑,这应该是唯一可疑的地方。
难道二夫人早就知道小少爷颈后有一块胎记?
姚钱氏垂下眼眸,认真地思索了许久:“你若这么说,我反而不怀疑了。
沈氏是宁国公府独女,又在太后身边待过,我还记得她当初刚入府,不知道锦风出事时,对吃穿用度都非常挑剔。
膳食摆盘不合心意立刻撤掉,衣服上沾上污渍立刻丢弃,竟是一点瑕疵都见不得,为此还让小四小五嫉恨过。
这二年沈氏看起来虽低调了些,可骨子里的挑剔却是变不了的,只怕是那孩子背后的胎记惹了她不喜。
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还是得仔细观察她才行,若她真发现了什么,咱们也好早日应对。”
或许是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将沈氏惹恼才导致沈氏性情大变。
看来回头要找个机会敲打一下沈氏,顺便探一探她的口风了。
毕竟相处了三年,她对沈氏的性情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人可不是隐忍的性子,若有问题必然会露出破绽。
赵嬷嬷先是点头,随后露出心疼的表情:“那小少爷怎么办,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抱回来。”
她还是舍不得她的小少爷。
姚钱氏冷哼一声:“既然是沈氏送出去的,自然也要沈氏将人带回来才行。”
这件事她们已经插不上手,定要沈氏亲自去办才算周全。
明白了姚钱氏的意思,赵嬷嬷应了声是,这才开始收拾地上散落的糕点。
看着赵嬷嬷的动作,姚钱氏轻声开口:“小四如今还病着,这上好的点心便给小四送去吧,毕竟是她二嫂的一番心意,莫要浪费了才是。”
心知姚钱氏是迁怒了姚锦宁,赵嬷嬷赶忙应诺,将糕点重新装盘准备给姚锦宁送去。
就在这时,账房的刘管事匆匆过来:“给太夫人请安。”
说罢跪在地上规规矩矩地磕头。
他算是将军府的老人,昨夜刚好逃过一劫,对二夫人雷厉风行的手段至今心有余悸。
知晓府中只有太夫人能成为自己的依靠,刘管事的头磕得相当实在。
姚钱氏恢复了以往的乐呵呵的慈爱形象:“老刘,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给我请安,可是账房那边发生了什么。”
今日这些事怎么一茬接着一茬的,着实让人厌烦。
刘管事听出姚钱氏和善语气下隐藏的不满,可形势所迫,只能硬着头皮向下说:“回太夫人的话,昨日咱们府上卖下人的事不知怎地就传了出去,现在、现在”
姚钱氏接下刘管事没说完的话:“现在可是有人对将军府指指点点了?”
姚钱氏叹了口气:“无妨,自老将军去了京中难听的闲话还少过么,随他们说便是,反正不会少一块皮肉,等大家有了下一个新鲜话题,自然无人会再谈起将军府的闲话。”
京中的八卦来得快,可去得更快。
等有了下一个话题,自然无人会想起将军府的事。
刘管事紧张地抚去额角的细汗,索性硬着头皮将之后的话都说了出来:“不只是闲话的事,主要是昨晚将军府卖下人的消息传了出去。
如今外面有了传言,说咱们府上外强中干,已经沦落到卖人度日的地步,之前已经有不少店铺的掌柜已经拿着条子来账房找我兑银子,不给就大吵大闹。
可现在还不到月底,二夫人的银子还没拨过来”
刘管事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从老夫人身上隐隐感觉到了杀气。
但这真的不怪他,银子都是各房姨娘小姐花的,他一分钱都没落在手里。
这两年在财务支出上有二夫人兜底,各房花钱也都比以前宽泛。
从最开始的你买一块帕子,我买一根珠花,到后来的每月一套头面,几套衣服,各房比着赛着花钱,生怕自己比其他人吃了亏。
偏二夫人是个财大气粗的,每月月底只问一声花费了多少银子,便直接将银钱打过来。
可今日那些掌柜的根本不讲往日的面子情,只着急向他拿银子。
他越是让人等一等,那些人便越是着急拿钱,如今已经赖在账房不走了,他这才来寻太夫人想办法。
至于为什么不去找二夫人,第一是因为二夫人如今不在府中,第二则是因为他也不确定二夫人还愿不愿意给将军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