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言昨日已经试过,无论她多小声的说话,阿蛮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阿蛮没当场给出答案,只说了句:“你等我一下。”
显然是去打听情况了。
偏巧这时,驾车的小四正开口询问沈欣言要去何处。
沈欣言原以为阿蛮会去很久,没想到阿蛮忽然开口:“去城西三道胡同的那间铁匠铺,先得给你找个靠山。”
昨夜沈欣言睡着的时候,她顺势盘点了自己掌握的关于京城的各路信息,在沈欣言这个时间节点,可是有不少的好东西从京城路过啊!
沈欣言微微一愣,做假寐状低声询问:“为何不能先进宫,西城的铁匠铺同靠山有何关系。”
从昨晚起她便始终对姚锦风的事耿耿于怀,今日原打算问清姚锦风的地址,直接进宫告御状的,没想到阿蛮竟让她先去皇宫。
阿蛮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错,难得没有冷嘲热讽:“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我知道你是咽不下这口气,想要直接告姚家一状。
但你要清楚,如今的你没有任何让人看重的资本,又是依附太后而生,这状告上去,会不会牵连到你只能看太后和皇上的心情。
最好的结果是将你保全,可你下半辈子也只能常伴青灯古佛,蹉跎大好的年华。
都说手里没把麸子连鸡都哄不住,你若一直依靠太后的疼爱过日子,一旦遇到我之前的遭遇,太后随时可以厌弃你。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全天下都是皇上的棋子,而你要成为最有用的那颗,如此才能真的保全自己。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便是蓄积资本,做到即使你犯了错,皇上也舍不得动你才行,明白吗?”
沈欣言便是自己,世上没人比阿蛮更清楚沈欣言的心气有多高,若是自己放弃也倒罢了,断不会甘心被别人连累。
女子本就不易,既然有这个机缘,阿蛮盼着沈欣言能从不自由中获取最大的自由。
沈欣言并没反驳阿蛮的话,只呢喃道:“要去城西啊。”
城西那边住的都是军户,比其他三个城区要混乱得多。
这些人做的是当兵拿饷,将头绑在裤腰带上的营生,性子粗蛮平日里最喜欢拉帮结派的喝酒。
为了迎合他们,皇城中最烈的酒,最放肆的楼子都出在城西。
军士们喝多了酒便容易惹出事端,因此平日里那边也是巡逻最频繁的地方。
但凡遇到在城西闹事的,不论官阶如何都会直接拉回衙门打板子。
只是这些人不在乎脸面也没记性,受罚回来后,依旧继续喝酒闹事。
时间长了,外人都不愿意过去,生怕受到无妄之灾,亦或是污了自己的名声。
至于那铁匠铺子,也同其他三区的铺子不同,那铺子是能买卖弓箭、刀剑这种简易兵器的。
只是限制颇多,而且购买者必须要进行登记。
有时一些军户家里没了钱财,也可以将自己的兵器拿去铁匠铺售卖应急,等回头手头宽裕,再买回来就是。
如今听阿蛮让自己去那铁匠铺子,沈欣言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她好歹也是一个三品诰命夫人,如何能去那种地方,若是传出去难免不会有人说嘴。
心里虽然不安,可沈欣言却还是将位置告诉小四,让小四送自己过去。
阿蛮很不待见沈欣言这畏畏缩缩的模样,可想到沈欣言需要时间慢慢成长,便轻声安慰道:“等你从姚府离开后,必定也是要抛头露面的,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就知什么脸面,什么名声,都没有落在自己口袋里的好处重要。”
随后便再次没了声响。
马车一路走走停停,街道两边也嘈杂起来,甚至说话声中都夹杂了叫骂。
虽然知道这是京城,不会闹出什么大乱子,可听到那粗俗不堪的叱骂声,樱桃还是微微白了脸。
她是宁国公府的家生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到城西这样混乱的地方。
马上四角写着镇国将军府的灯笼晃来晃去,昭示车上人的身份,提醒大家及时避开。
就在这时,阿蛮忽然开口:“我问清楚了,那事情与你无关,是赵二家中的庶妹见不得嫡姐如此得意,便寻了这腌臜东西来害人。
这件事要两年后才能爆出来,倒是可惜了赵二不但丢了清白还丢了命。”
沈欣言的心情也变得低落,女儿家生在世上本就比男人辛苦,可偏偏又是女人最喜欢为难女人
为了缓和自己低落的心情,沈欣言强打起精神:“你的消息打探得非常快。”
阿蛮的声音中带着漫不经心:“只要我想,我能打听大梁所有的消息。”
这是一种来自上位者独有的自信,看来阿蛮的确过得不错。
七转八转地来到一个小巷子里,小四停下马车在外面请示:“二夫人,铁匠铺到了。”
知道迟早要面对这些,沈欣言吐出口气,让樱桃拿来幂篱带上,长长的黑纱遮掩住她的相貌,倒是让她心里安生了不少。
小四刚将马凳放好,沈欣言耳边就传来一声怒吼:“格老子的,你老刘是黑了心肝,这可是老子正八经的家传武器,你凭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