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钱氏曾陪伴姚将军一同上过战场,当年两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风,令敌人无法近身。
如今扇起人巴掌也是力道十足,只见姚钱氏上身纹丝不动,就像是随手取放物品般简单,姚锦宁却满嘴是血的趴在地上,腮帮子肿得老高,半天回不过神来。
姚锦宁的婢女小芝吓得跪在地上一声都不敢吭,生怕自己是太夫人下一个动手目标。
太夫人房里的那些嬷嬷,虽然脸上在笑可眼神却都凶神恶煞的,每次看到这些人她都怕得厉害。
姚锦宁的精神恍惚了一瞬,身体却被两个身形健硕的婆子拉起来,在姚钱氏面前跪好。
姚钱氏也不多话,只是对着姚锦宁的脸再次扇了一巴掌过去:“知道祖母为什训诫你吗?”
姚锦宁终于回过神,哆哆嗦嗦的看着姚钱氏:“因为我想要算计嫂子。”
姚钱氏露出厌恶的眼神,那两个婆子迅速将姚锦宁拉起来。
姚锦宁心知不好正想求饶,却被人牢牢架住,一个凶神恶煞的婆子跪坐在她身侧,开始用细细的竹条用力抽打她的小腿。
姚锦宁想哭喊求饶,耳边却传来太夫人的声音:“四姑娘行为不端,笞四十,每哭一声,加十下。”
姚钱氏的话刚出口,姚锦宁便用力咬住嘴唇,她从小就知道祖母是个多么残忍的人,因此才会越发厌恶被祖母疼爱的沈欣言。
那个害死她二哥的女人,凭什么拥有那么多好东西。
姚李氏虽然也不喜欢姚昌城的这些庶女,但听到竹条一下下打在肉上的声音,她还是被吓得脸色发白。
老虔婆恁的心狠,这是要打断四丫头的腿吗。
刑罚还在继续,姚钱氏满意的听着姚锦宁痛苦的闷哼,随后对姚李氏摆手:“坐下说话。”
旁边有姚锦宁的伴奏,姚李氏只觉姚钱氏让自己毛骨悚然,却只能听话地坐下:“婆母!”
她可是当婆婆的人了,婆母不会也给她两巴掌吧。
姚钱氏拿过茶壶,亲自给姚李氏倒了杯水:“你可知四姑娘做错了什么?”
姚李氏的手指微微颤抖:“她不该回来告状?”
说到底,婆母还是要护着那扫把星。
姚钱氏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因为她蠢。”
既然有胆子做,那就绝对不能承认,就这样的承受能力,居然还有脸去给别人下药,真是可惜了她的一番安排。
随后看向一脸茫然的姚李氏:“像你一样!”
听出婆母话中的不待见,姚李氏瞬间不乐意了:“媳妇知道这次是四姑娘错了,可婆母已经将管家权交给了沈氏,媳妇就算想教训下面的庶女,也挺不直腰杆啊。”
这老虔婆平日里对她多番打压,现在出了问题,倒是想起拉她下水了,她才不吃这哑巴亏。
而且她也没听说过有婆婆动手打媳妇的。
越想腰杆越硬,姚李氏的精神瞬间放松。
看到姚李氏神情的变化,姚钱氏瞬间明白姚李氏这是又将自己哄明白了。
强忍着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姚钱氏语重心长地劝说:“沈丫头命苦,你若是不喜,不亲近便是,没必要折腾着她与你离心,万一她起了离开的心思”
姚钱氏眼睛一瞪:“她敢,克死我儿子就想跑,天下间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没让她给我儿子陪葬已经是天大的恩泽。
我若是个心狠的,当初就应该直接将她按进棺材里埋下去,也省的这扫把星搅合的我家宅不宁。”
沈氏能活到现在,全凭她心善,若她是个狠心的,沈氏如今怕是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看姚李氏那油盐不进的蠢样,姚钱氏吐出口气:“也罢,我只是想提醒你,莫要太过苛责沈丫头。”
姚李氏腾的站起来:“婆母累了便早些休息,沈氏欠了我儿子一条命,婆母能忘,我却不能,媳妇先告辞了。”
说罢,便杀气腾腾的冲出了姚钱氏的院子。
姚钱氏对着姚李氏的背影无声的叹息。
这个媳妇算是废了,唯一的好处是有了今天的话,姚李氏回去后应该会变本加厉地折腾沈欣言,也好让沈欣言继续向她靠拢。
只是今日沈欣言的态度有些奇怪,不知是发现了什么,还是被四姑娘伤了心。
想到这,姚钱氏厌恶地看着几乎昏厥的姚锦宁,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惊到了沈欣言,让人与姚府离了心,真是个蠢货。
打完最后一下,两个婆子松开手,任由姚锦宁拖着肿胀的小腿瘫倒在地。
这刑罚的好处便是有衣服隔着不会出现外伤,不影响嫁人,却能让人吃尽苦头。
姚钱氏怜惜的看着姚锦宁:“祖母也是为你好,若不是你二嫂派人告诉祖母,祖母也不知道你居然如此糊涂,这样的事以后便不要做了。
而且祖母今日也是为了做给你二嫂看的,毕竟她执掌中馈,祖母也要敬她三分,如今天色已晚,你便去暗房歇息一宿吧。”
所谓暗房,是一个没有窗户,没有灯烛的房间,在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时间也会被无限拉长。
姚锦宁当即抱着姚钱氏的腿求饶:“祖母,宁儿知道错了,宁儿知道错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