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回头,见郑东正抱着那个摔倒在地上的男人,手指从他人中处拿开,正发着抖。
“你们,你们官差要把流民赶出来就赶出来,可是他那么虚弱,你却推那么重……”
沈晴红了眼睛,小声地抱怨道。
“杀人了!肃州官差杀流民了!”流民人群里有人叫了起来,四周的流民登时朝城门口围了过来。
“他自己病死了!我就轻轻推了他一下,怎么会是我杀的?”守卫有些害怕起来,对沈昭月道,“你进不进?再不进我要关门了!”
“进!我们进!”沈昭月去拉郑东,“郑大叔,快,我们先进去。”
守卫喊道:“你干什么?你一个人进来就行了!”
沈昭月却不听他的,硬把郑东从门缝里推了进去:“我们一家人都要去的,官差大人通融一下吧。”
守卫很想现在就关门,可沈昭月自己就是不进城门,又去拉沈晴,守卫盯着沈昭月的姝丽的脸和美好的身段,又不甘心,只能等着。
沈昭月终于抱着沈庭安一起进了城门,马车进不来,只能留在了外面。
城门险些关不上,守卫们用长枪对着外面,才吓退了流民,又把城门给轰然关上,闩上了门闩。
城门一关,那守卫就迫不及待地抓住了沈昭月的手腕:“小娘子,咱们可是说好了,我放你们进城,你可得陪我一晚。”
沈晴和郑东刚才在城门外没听见守卫和沈昭月说什么,这会儿听见守卫这样说,又抓了沈昭月的手,霎时变了脸色。
“你!你放开沈大夫!”
“松开我女儿!”
郑东和沈晴立即冲了过来,连沈庭安也要低头去咬那守卫的手。
城门处的守卫们拿着手里的长枪,就准备要朝郑东和沈晴身上打去,这时沈昭月倏然回头,眼神凌厉地朝郑东和沈晴一喝:“你们站住!”
沈晴和郑东什么时候也没见过温柔乖巧的沈昭月这么说过话,一时既是被震慑,也是惊诧,在原地停下了脚步。
守卫们瞧得有意思,也没将手中枪棍挥下,都饶有兴趣地看着沈昭月。
“呜呜呜!”沈庭安的嘴也被沈昭月捂住了,没能咬那守卫一口。
“守卫大哥,我是个寡妇,家里男人死得早,我医术不精,给人看病也挣不了几个钱,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着实艰难,若守卫大哥看得上我,那就别只说一晚,我们相看相看,结门亲事如何?守卫大哥高大威猛,又有这样的好差事,就算是给守卫大哥做小,我也愿意的。”
五年过去,沈昭月出落得比十七岁时还要更漂亮。
原本的鹿眼如今偏向了杏眼,浓密的睫毛,柔美的眼尾,当她的眼睛带着蓄意的柔情和纯真看向人时,几乎能让人溺毙其中,而丰润若桃花瓣的嘴唇一张一合之间,也不知为何就让人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
别说这个下流的守卫已经被迷得五迷三道,城门口这一片守卫看着沈昭月这样的神情,听着这样说话的语气,眼睛都发直了。
“看看我,看看我!我也还没成亲呢!我俸禄和聂三一样,家中在城里还有一套挺大的宅子!”
“看看我呀!我可比聂三高大威猛多了!小娘子你嫁我!”
一群守卫都急躁地嚷嚷了起来,沈晴和郑东相视一眼,心里担心,但猜到沈昭月可能有她的盘算,也没敢出声。
“滚滚滚!小娘子看中的是我,你们吵什么吵!”聂三怒目圆瞪,发疯似的吼着,又放低声音对沈昭月笑眯眯地道,“好说好说,你想成亲我们就成亲!我还未娶,不用你做妾,就做我的正妻,你这个小拖油瓶,我也给你养着!”
沈庭安真是快气死了,想骂死这个敢异想天开的丑男人,可沈昭月一直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沈昭月一笑:“好,那奴家就等聂大哥上门来提亲。”
那聂三却是心眼多的,生怕沈昭月不认账,还让沈昭月写下了承诺嫁给他为妻的契书,按了手印。
沈昭月一一照做了,聂三还不放心,一路跟着他们到了郑东女儿家认了门才回去,喜滋滋地说回去备份聘礼便来下聘。
沈晴都要急死了:“昭月,你……”
沈昭月摇头:“我有法子对付他,不会真嫁给他的。”
沈晴和郑东听了都松了一口气,沈庭安也叉着腰气呼呼的:“就是,就算娘要嫁人,也绝不能嫁这么丑的男人!他丑得我都快呕吐了!”
“知道你长得最俊了。”沈昭月掐了掐沈庭安柔软的脸,“走吧,进去看病人去吧。”
郑东的女儿郑如雪虽不是郑东亲生,却因被他一手带大,眉眼间也是一样的慈善内敛,看起来竟有几分相似,像是亲生的一样。
“爹!林儿还撑着在等着您呢!”郑如雪先是双目湿润扑进父亲怀里,抱了一下,然后才问道,“这几位客人是?”
郑东激动道:“这是我们漳州医术最好的大夫,沈大夫!一路舟车劳顿,为救林儿来的。”
郑如雪惊喜激动地看向沈昭月,沈昭月提着药箱肃然道:“病人在哪儿,快带我去看。”
“是!沈大夫随我来!”
郑如雪麻利地带着沈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