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菱花、芳菊和巧妹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们当然不会是侧妃,她们就是菱花、芳菊和巧妹,这有什么觉得不觉得的?
只有沈昭月,在听完林钰这样问之后,用断了的软得像面条的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啊……啊……”
我,是我。
屋里所有人都被沈昭月吸引了注意力,看着她这个指向自己的手势。结合林钰方才的提问,大家很快就能联想到沈昭月这个手势在表达什么。
菱花看着哑奴这张在丫鬟里面其实显得很出色很美俏的脸,又想到哑奴好像就是在侧妃失踪之后才出现在的洗衣房……
接着她又想到自己对哑奴整天冷嘲热讽,还泼过她冷水,逼她用断指洗衣服……
芳菊愣愣地看着沈昭月:“哑奴,你的意思是……”
屋里分明有足够的炭火,菱花却背后一凉,手指抓紧,忽然出声道:“她脑子有问题的!平时就老发呆,一声不吭,有时候又突然跑来跑去,王妃你看,她刚才那么久没动静,这会儿又突然出声了……这就是明显脑子有问题啊!”
林钰一直看着沈昭月,沈昭月也一直指着自己,努力地想让林钰相信,她就是沈昭月。
半晌,林钰收回视线,道:“确实不太可能是她,这哑奴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王爷说过,侧妃的年纪要稍大一些。”
沈昭月这时又摇起头来,表示林钰说的不对,她就是侧妃。
芳菊看得一脸纳闷,也不知道沈昭月到底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她真的在说自己是侧妃。
菱花观察着林钰和红果的神情,发现林钰正在避开沈昭月的眼神,而红果,手里攥着帕子,似是紧张。
“芳菊,你刚才不是说要去院子里给水仙烧纸吗?不如现在就带着沈昭月去?”菱花忽然道。
红果看了菱花一眼,也对芳菊道:“你把她带出去吧,这疯哑巴在这里好吵。”
王妃身边的大丫鬟都发话了,芳菊当然得听,于是带着沈昭月出了门去。
林钰又坐着和菱花、巧妹说了会儿话,出门的时候,红果暗示菱花送一送。
送到一半,林钰又说想自己一个人去外面走走,便留下红果和菱花,自己下楼出去了。
红果拉着菱花,站在走廊外侧,低声道:“菱花姑娘,你是个聪明的,长得也不差,大家明明都是一样的丫鬟,难道就别人有命能当王爷的侧妃,你却没有这个福气?”
菱花心道果然猜中了。她知道红果在撺掇自己做一件大事,心里仍是犹豫,这事她做得吗?她敢吗?
红果又道:“大冷天的,你还敢让那位,断着手指去洗衣裳?还往人身上泼冷水,说难听点儿,她要是福薄,你泼她冷水那天说不定就伤寒死掉了。”
菱花骤然急了起来:“红果姑娘!这不是你让我……”
红果瞪着眼,低声斥道:“我是王妃的贴身侍婢,一言一行皆是王妃的指示,你敢污蔑王妃让你做了什么?那位离府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到了你们洗衣房就又哑又残?到时候查到你头上,你脱得了干系吗?”
红果竟想把所有事都推到她身上来!
菱花浑身发凉,登时不敢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仿佛才下了决心,道:“但凭姑娘吩咐。”
红果这便笑了:“吩咐不敢说,只是给您献上几条良计……”
菱花心一惊,红果竟然对她说“您”!但随着这一惊过去,心里涌上来的,却是一股膨胀的畅意和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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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菊找驿丞买了一刀黄纸,带着沈昭月在驿站后院里,找了个偏僻无人的角落,给水仙烧起纸来。
沈昭月的手连纸钱也是拿不住的,不能帮水仙烧纸,只能两手合在一起,对着芳菊烧纸的地方拜了三拜。
芳菊比沈昭月要大个四五岁,沈昭月长得好看,又乖巧可怜,芳菊忍不住把她当自己妹妹照顾。
方才她也怀疑哑奴就是失踪的侧妃,但是这会儿看哑奴一脸稚嫩地给火堆拜拜,又觉得她不像了。
确实,哪有又哑又残,年纪还这么小的侧王妃呢?
楼上,齐铭站在窗边,正好看见了雪地里沈昭月冲着烧着的纸钱拜三拜的背影。
娇小、柔弱、残疾,却能鼓起勇气舍身救人,倒是个不一般的哑奴。
说来也真是巧,怎么今天那些刺客,就选中了哑奴坐的马车?
齐铭忽然有种冲动,有没有可能他把那小哑奴叫上楼来,解了她衣襟,就能闻到那股清甜的药香?
“不可能。”齐铭还是按下了这股冲动,“沈昭月不可能这么年轻。”
他打听过了,哑奴今年才十七,和他差十岁。他还记得沈昭月的身体,发育得很是凹凸有致,不可能才这么小。
可是哑奴不像的话,马车里的其他丫鬟也不像,看起来并不像他当初认真抚摸过的那张脸那样标致。
齐铭正陷入思考,忽然外面响起了刘玄铁的声音。
“王爷,马车上,有一个丫鬟可能是侧妃。”
齐铭疾步开门,迫不及待:“谁?”
刘玄铁道:“菱花,侧妃失踪的那天,她刚刚进府,而且失忆了。”
沈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