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退思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等瘸子被接回来之后,没有安排他来到我们居住的地方,而是给他另找了个住处。
瘸子的样子很狼狈,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头发乱的和鸡窝一样,满脸胡茬子。
赵退思在观察他,我也在观察他。瘸子平时的言谈举止,我心里很清楚,不会看错。
赵退思问了瘸子一些问题,瘸子回答的滴水不漏。一切都符合逻辑,我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看,感觉瘸子没有问题,但凡他有一点不正常的地方,我都能察觉出来。
“赵老,你到底什么意思?”瘸子被赵退思问的多了,肯定有点不满意,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要真对我有疑心,我走不就完了?”
瘸子站起身,冲着我摆了摆手,意思是让我跟他一起走。
“先等等,不是这个意思。”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及感觉,瘸子是没问题的,我让他坐下来,把大概的情况说了一下。
瘸子听了之后,又是摸鼻子又是挠头。他本身就是混古行的人,经验比我丰富,一听到这些复杂的情况,就觉得头疼
。
在瘸子出事之前,本来就已经要放弃这件事,回归正常的生活,我知道,落河川绝对不是个什么好地方,所以不想牵连瘸子。
瘸子对我一直是比较仗义的,我说了让他不要再管这件事,瘸子不同意。在他看来,都是他把我给拖到了这个风口浪尖上,现在他退出了,让我继续留下来,瘸子心里感觉过意不去。
“没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就这么决定吧。”我拍了拍瘸子,又看了他一眼。
我相信,瘸子是能读懂我的目光的。不管诗蓝,还是他,都是我很看重的人,瘸子好容易逃出来,已经是万幸了,我不能再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瘸子平安归来,至少让我心里有了底,又过了两天,赵退思那边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人员和装备,这都是小事,最要紧的,是赵退思的人在落河川那边找到了一条勉强能通行进山的路。
从外界到落河川,通常只有一条路,我们害怕走这条路,会被冯五他们算计,所以,赵退思的人费了很大的功夫,在连绵起伏的山麓间找到了另外的路。这条路走起来肯定很困难,不过,至少能
保证安全。
等到真正进入落河川,情况怎么样,那就要听天由命了。
现在面临的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那尊破碎的石像。石像的头颅本来是我保管的,去古城之前,就留在了临时找来的住处那里。
等赵退思在古城把我救回来,再去住处那边找,石像的头颅已经找不到了。毫无疑问,这是被冯五给拿去了。
所幸的是,赵退思这边,提前就凑齐了石像的身躯。现在等于还掌握了一张底牌。
赵退思的人,一共有十来个,我全都带上了,到达落河川,在之前探路的人的引领下,我们连续的翻山,朝落河川内部靠近。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路不好走,但没想到却是这么的坎坷。
幸亏这次带来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还有郑友邦在内,算是勉强进入了落河川。
落河川确实是一块水土比较丰美的地方,在久远的过去,这样的地方才能养活先民。进入落河川以后,在边缘处就发现了一条不太宽的河流,两岸的植被很茂盛。
队伍暂时在这里驻扎了下来,郑友邦把人分配了一下,各司其职。等到大家各自忙
碌的时候,郑友邦把我喊到了一旁。
可能因为之前有过冲突,我对郑友邦的印象不太好,即便知道他是按照赵退思的吩咐做事,但看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我心里就犯膈应。
“咱们的速度,不能太快。”郑友邦也不管我是什么态度,还是面无表情的小声说道:“那些破碎的石像,都有人带着,在咱们队伍后面。”
“把石像带到这边来干什么?”
“老板说,这件事太复杂,最好是这一次彻底解决,留下什么不处理,可能就是祸患。”
“那就要看你们的了。”我感觉一阵头大,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环境里,能正常的行进,已经是万幸了,现在还要照顾到那些带着石像的人,难度会更大。
不过,郑友邦说,只要我们在前面开路开的没啥问题,后面携带石像的人应该也没有问题,那些人不是普通人。
我们俩说了一会儿,天色就渐渐发暗了,队伍里的人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一些人在吃饭,还有人专门守夜望风。
匆匆的吃过晚饭,时间还早,人就聚集在一起小声的说话。队伍里有一个叫杨大安的
人,三十多岁,这个人和郑友邦他们不一样,是从小混古行的,在赵退思手下很多年了。
杨大安性格比较欢脱,吃完饭没事,就跟队伍里的人讲一些过去经历的事情。在古行里混的久了,总会遇见几件乱七八糟的事儿,郑友邦那些人身手肯定过硬,只不过这方面的经验比杨大安差的多,几个人听到杨大安的讲述,都听的有点入神了。
到了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郑友邦就让众人散了,在这种地方,不管困不困,都要随时保持高度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