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秃把情况打听的非常细致,冯五平时用来囤货的地方在哪儿,里面是什么布局,怎么进去怎么出来,他都给我们讲述了一遍。为了让我们更加直观,老秃还画了一张详细的地形图。
我和瘸子没过多久,已经把地形图上的内容记的滚瓜烂熟。
老秃和瘸子一样,比较鸡贼,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性价比太低,所以不肯亲自参与,只负责给我们搞信息,具体的行动还要我和瘸子去做。瘸子还要跟老秃理论,我拦住了他,这件事并不是人越多越好。
等到我们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开始着手行动。我们悄悄的溜到了东区,冯五的老窝其实不难找,根据老秃找来的信息,冯五的老窝地面,是一幢独搂,那幢独楼在附近连片还没有拆掉的老房之间显得比较扎眼。赶到东区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透,我们磨磨蹭蹭,又等了两个小时时间,然后潜伏到独楼的后面。
老秃的门道很熟练,趴在地上无声无息的朝前挪动了几步,双手轻轻的扒拉着,一边扒拉一边找,找了一会儿,老秃应该是确定了位置,抹掉地面上的一片浮土,顿时,一个下水
道的井盖出现在浮土下。东区这边刚刚开发,过去是一片荒地还有村子,不可能具备完善的地下排水系统,这个井盖明显是幌子。
“情况你们都记得吧?下头是暗道,顺着暗道可以一直通到负一层,紧东头儿一间大铁门,那是冯五暂时囤货的地方,负一层有人巡逻,凌晨十二点的时候他们会交接班,中间有十分钟时间,你们要趁这宝贵的十分钟时间,打开大铁门,进入仓库,我帮不上什么忙了,你们见机行事,实在不行就硬冲出来。”
“你现在真是没有什么江湖义气可讲了。”
“年龄大了,小心小胆,还是想吃一碗安稳饭,我就不明白了,非要到冯五这里看看他的货,又带不走,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瘸子和老秃对话之间,我的脑海里就闪现出了那道用来囤货的仓库大门。接触过古玩的人都知道,真正的硬货,那是比黄金还贵重的东西,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进入到人家仓库里头。
就算老秃打探到的情况准确无误,但只有十分钟时间,能否打开仓库的大门,还是个未知数,如果不抓住这十分钟的机会,情况可
能就会变的很麻烦。
“瘸子,你确定你能打开那道铁门?仓库的门不可能不上锁,十分钟时间,你有钥匙?”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瘸子趴着不动,注视着独楼里的动静,头也不回的小声说道:“门锁应该不成问题,我一直多才多艺,给根芹菜能捅开一个小区的门。”
瘸子这么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反驳,现在的时间还不晚,我们三个人就和尸体一样,趴在井盖的附近不动弹。从九点多钟一直等到接近凌晨,离十二点还差几分钟的时候,瘸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个下水道井盖,下面是一条漆黑又狭窄的通道,曲曲折折的延伸向不远处的独楼。这条通道本身是没问题的,瘸子率先钻了进去,我们一前一后的顺着通道朝前爬,时间掌握的非常精准,爬到通道尽头时,恰恰是十二点钟。
瘸子轻轻拍拍我,示意我要小心,通道的出口在负一层厕所旁边的杂物间里,露头之后,周围一片漆黑,瘸子摸索着,推开杂物间的门,我在后面跟着,透过推开的门,看不见一丝光线,负一层所有的灯好像都熄灭了,伸手不见五指。
瘸子迟疑了一下,他比我更熟悉独楼里的情况,双膝双手着地,在地上轻轻的爬,摸黑朝相隔不远的库房爬去。
这种情况下不敢打亮任何光源,再微弱的光也有可能被人发现,我们轻手轻脚的爬了有七八米距离,瘸子很小声的嘟囔,再有几米远,就能摸到库房边儿了。
骤然间,头顶接连闪亮了十几盏灯,好像整个负一层的灯在此刻全部打开,眼睛一时间适应不了强烈的光线,忍不住就用手去捂眼。灯光亮起的同时,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窜到顶门,我看见负一层的三面墙壁边儿站满了人。他们悄无声息的站着,就好像守在枯木旁边等着傻兔子一头撞上去的猎人。
我看见正前方有五六个人簇拥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那人留着贴头皮的短发,满脸横肉,胳膊几乎和我的腿一样粗,尽管没有人介绍,但我有种感觉,这个满脸横肉的人,应该就是本地地下最大的团伙的头子,冯五。
“谁家的尖哨,到这儿蹚浑水。”冯五一脸横肉抖了抖,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冷笑。
“不好意思,天黑,走错道儿了。”瘸子拉着我转身
就跑,想重新冲回杂物间,但负一层站满了人,刚一动,人就围过来,把我们堵的严严实实。
我手心里全是冷汗,顿时就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我和瘸子的行踪非常的隐秘,除了老秃,没有别的人知道。
稍稍一想,我就能想得出来,这件事估计是老秃走了水。
眼前的形势非常不利,我和瘸子等于是被堵到了一个死胡同里,进退无路。
“有话好说,真的是走错路了。”瘸子跟对方解释道:“我们现在就走,以后保证不来了。”
“走?有那么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