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黑无常的眼珠子突然动了起来,我就举着手电,直接凑到了它的眼睛跟前。距离这么近,光线也非常强烈,那双眼睛肯定是受不了这么强的光线,啪嗒一下闭上了。
我看的很清楚,这是一双人的眼睛,跟黑无常完全不搭配,也就是说,黑无常是中空的,里面应该有一个人。
我一下子就知道为什么在通道里看不到鸡贼的身影了。
我拿着手电在黑无常的身上敲了敲,同时小声说道:“鸡贼?是不是你?能听到吗?”
鸡贼的眼睛在动,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我急忙跑到出口,拿了工具,然后回来慢慢的敲打黑无常。
黑无常像是一个中空的泥胎,外面的泥块一打碎,里面真的就露出了鸡贼身上所穿的衣服。
我把黑无常完全打碎,鸡贼好像也是一尊泥像,直挺挺的靠墙站着。他的眼睛能动,但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受了外伤,智商和思维都不在线,我没办法,只能把他扛起来,一路走到了外面。
“二次元,把他看好,你要是不放心,就还用你的皮带先把他的手给绑起来。”
把鸡贼送出去,我想了想,还是转身
去找大脑袋,把大脑袋丢在这儿,不太合适。
这一次我有了经验,全力在试探游戏屋里的道具,试探来,试探去,最后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一尊个头儿很大的泥像,也有一双人的眼睛。这尊泥像的块头儿大,否则的话,也无法把大脑袋给弄进去。
我用手电的光晕照着大脑袋的眼睛,大脑袋好像比鸡贼的状况好一些,他甚至知道我在他面前,眼珠子还能朝我这边转动。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敲了敲泥像,还是希望大脑袋可以正常一点,这家伙太胖,要是把他给扛出去,会累吐血。
大脑袋的眼睛又动了动,他可能是没办法说话,只能用眼神来跟我交流,大脑袋的意思很明显,他有正常的思维,也听听见我的声音。大脑袋的眼神里全是祈求,热切盼望我把他给弄出去。
我拿起一把老虎钳,准备把外面的泥块给打碎,就在这时候,大脑袋的眼神突然凝滞了,而且,我发现他的瞳孔好像猛的紧缩了起来。
“你怎么了?”
大脑袋的眼珠子彻底不动了,就如同一个人突然间陷入了彻底休克的状态。从大脑袋眼神
里的恐惧,我看出来他的确是被吓到了。
大脑袋的视角,恰好是我的背后,是我的视线死角,我身后出现了什么东西?
这一瞬间,我的思维运转的很快,我确实害怕自己猛然回头,又看到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会让我和大脑袋一样产生极度的恐惧。
但我也不能这样一直站着不动,我暗自吸了口气,然后一点一点的转过身。
在我转过身的同时,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团红影子,那团影子距离我还有好几米远。
周念慈!
我上次在台河村,就见到过这团红影子,所以现在一眼望去,我就能确定,这就是在台河村出现的红影子。
周念慈的身影,依然像是在地面飘浮一般,她微微低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脸前,透过这些头发,我能看见她的半张脸,她的脸很白,白的渗人。
她的眼睛,就像是死鱼眼睛一样,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一丝波动。
我的视线有点模糊,甚至无法确认自己现在所看到的玩意儿,究竟是一个实体,还是幻觉。
“这是……这是咱们第二次见面了……你好……”
我好像有点傻乎乎的,仍然像
是上次一样,试图跟周念慈进行沟通。
周念慈的影子,还是飘浮在那边,没有多余的反应。我觉得,她应该可以理解我所表达的意思。
“我只是一个局外人,本来不该插手这件事的,只不过受人所托……我们能谈谈吗?我想表达一点我自己的想法,我认为,在一个人遭受到不公待遇的时候,产生怨恨,报复的心理,其实是很正常的,我能理解。就算把这种报复的心理,转化成实际行动,也在我的理解范畴之内。但是……我同样认为,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应该有一个度,或者说有一条底线。比如说你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达到你的目的了,那么这件事就结束了……”
我是在劝说周念慈,不过,周念慈好像不领情,她的眼睛,还是和死鱼一样,漠然盯着我,看不出有什么波动。
“或者说,你也不用这样折磨他们,你心里要是真的过不去这个坎儿,就直接给他们个痛快……”
我一边说,一边在观察周念慈的反应,我总觉得,周念慈既然能放过跟这件事情无关的人,那么她活着的时候,应该也不会心狠手辣。
“不要……多管
闲事……”
就在我打算试探她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阵声音,那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很年轻,我觉得,声音是从周念慈那边传过来的。
这是一种警告,周念慈可能觉得就是我在中间多管闲事,才让二次元和鸡贼他们的状况,好了那么一点点。比如今天,要不是我找到了鸡贼和大脑袋,他们俩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能从这里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