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春风楼外的腊梅香气沁人心脾。
叶伦扫了一眼伙计递来的账单,眉头微微一皱,尽管他表面上显得从容不迫,但心中还是感到一丝不安。
这一桌子菜,竟然要三十两银子!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一旁的周达也被这个数字吓得眼皮直跳。
叶伦漫不经心地从怀中抽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伙计,“打包一些好酒好菜。”
驸马府里丫鬟仆从全都跑了,生火做饭的活计他可不会,打包饭菜正好解决了明早的伙食。
“殿下,现在不比从前,银钱还是要省着花……”周达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是忧虑。
他的眉头紧锁,双手不安地搓动着衣角,显然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担忧。
“长安米贵巨大不易,天子脚下花销更大,这一千两银子,只怕撑不过一个月。”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周达赶忙劝说,“老奴会做些简单饭菜,不如采买一些米粮,回府生火做饭。”
叶伦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怀里剩下的银票,老朱可是下旨罚他三年俸禄,这一千两杯水车薪,他压根没指望一千两坐吃山空。
叶伦望着楼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他在诏狱里躺了大半个月,早已想好了赚钱的法子。
“放心吧,老周。”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优雅而从容,“本殿下正好有一门生意,可以变废为宝!”
“殿下还要经商?”周达愣了愣,紧接着满脸愁苦,“殿下有所不知,驸马府名下的商铺产业,全被查抄充公了。”
叶伦嘴角勾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低声嘱咐周达,“……将这些东西准备好。”
驸马府后院,无人打理,乱作一团。
叶伦解下袖子,从一堆乱七八糟的材料中抬起头,“老周,猪油和面粉都拿来了吗?”
周达放下手中的木盆,瘸着一条腿,在灶台旁添了几把柴火。
铁锅里咕咕冒着泡的药水散发着腾腾热气,一股浓烈的碱液气味在空中弥漫。
火光映照在叶伦脸上,他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再加点面粉。”
院外传来阵阵腊梅香,叶伦望了一眼斜阳,心中暗暗盘算。如今正是临近年关,若是香皂能赶在年前做出来,定能大赚一笔。
他在诏狱里想了许久,香皂这个买卖最合适。
从前富贵人家用的都是豆腐浆洗脸,烧焦的草木灰洗衣,香皂既新奇,又实用。
“殿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周达好奇地凑近,却被呛得连连咳嗽。
叶伦笑着摆摆手,专心致志地搅动着锅里的药液,“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一个时辰后,叶伦终于从简易模具里,捧出一块乳白色的糕点大小的物体,表面光滑如玉,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成了!”叶伦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他正要开口向周达解释,忽然听见墙头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咦,你在做什么呀?好香啊!”
叶伦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粉色袄裙的少女正趴在墙头,一双明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手中的香皂。
阳光透过腊梅枝桠,在少女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神情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此为香皂,可以洗脸洗……”
叶伦话还没说完,那少女已经灵巧地翻过墙头,三两步蹦到他面前。
“你说这可以洗脸?”
少女满脸惊奇,她平常洗漱的肥皂虽然能够清除污垢,但是味道非常难闻。
可面前这块犹如白玉一般的香皂,香气浓郁得隔着墙都能闻到!
“给我看看!”她伸出葱白般的手指,指尖几乎要碰到香皂。
周达吓得一个踉跄,颤颤巍巍地指着少女,“放肆……这……”
谁家的姑娘,竟如此大胆?
叶伦笑着安抚周达,将手中香皂轻轻一扔,巴掌大的香皂落入女子手中。
她双眼放光,爱不释手地摩挲着香皂光滑的表面,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周达惊得脸色发白,额头上冒出冷汗,颤声道:“姑娘,这…这是驸马府…”
“驸马府?”少女这才惊觉失礼,脸颊飞起两朵红云,但她并未显得慌乱,反而镇定自若地整理了一下衣裙。
对着叶伦行礼,微笑道,“原来是驸马府,失礼了,我是定远将军谢铭的女儿谢语,刚从边关回京。”
叶伦打量着眼前的少女,虽是富贵人家的闺秀,却透着一股英气。
原来是武将之女,边关长大,怪不得如此大胆莽撞,倒是和现代女孩儿有几分相似。
他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这是香皂,可用来洗手洗脸,清洁衣物,比肥皂干净得多,而且香味可以存留两日。”
谢语双眸陡然瞪大,越听越是心动,眼睛亮得如同星辰。
那个少女不爱美,若是此物能令香气存留两日,必定会受到世家贵女追捧。
“若真如驸马所言,这东西拿去卖,定能大赚一笔!”
谢语从小在边关长大,更是跟随舅舅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