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刘治感到惊讶的是,在如此喧闹繁华的集市之中,竟然不见一个三四岁的幼童身影。他环顾四周,只见大人们怀中抱着年幼的孩子,却寻不到其他年岁稍长些的男童女童。难道这些男孩子们都已经前往学堂求学去了不成?那么女孩子们又身在何处呢?
刘治心中充满疑惑,忍不住走向一名正在售卖大饼和豆腐脑的商贩跟前。此时他们一行数人已感饥肠辘辘,便挑了一张无人占用的空桌坐下,点了几份食物充饥。待食物上桌后,众人发现份量甚是充足。
“老板,为何我在此处见不到小孩的踪迹呢?你们这儿的小孩都去哪儿啦?”刘治开口问道。
“客官有所不知啊,咱们这儿的孩子们全都送去学堂念书咯!”老板手上忙碌不停,嘴上回答道。
“哦?那女孩子也是吗?”刘治显然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在他过往的认知里,女子似乎并不受重视,接受教育的机会相对较少。
“嘿嘿,看来这位客官您是外乡人吧!我们这儿可不讲究那些老一套,不论男女,只要年满四岁皆可送入学堂就读。咱们县太爷对教育可是相当重视呐!他常说只有读书认字方能开阔眼界、增长见识,从而让我们这片土地越来越富饶昌盛。”老板说起这话时,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喜悦之情。
刘治对严士明越发钦佩不已,心中愈发急切地想要亲眼见见这位传奇人物。他深感自己与对方相比,无论是思想观念还是见识眼界,都相差甚远。而严士明所创造出的如此卓越政绩,完全值得在全国范围内大力推广和效仿。毕竟,如果女孩子们也能像男孩子一样接受良好的教育、读书识字,那么国家将会涌现出更多的优秀人才,国家自然也就能繁荣昌盛。
云熙同样未曾料到严士明竟会有此等举措。其实早些时候,她自己便曾动过念头要创办一所女子学堂,但无奈诸事缠身,再加之刘治又是个食古不化之人,坚信“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旧观念,所以此事一直被搁置至今,未曾再被提及。然而此刻,严士明的所作所为却重新点燃了云熙内心的希望之火。
待到四人酒足饭饱之后,富贵起身付账,将四枚铜钱放置于桌面之上。老板见状,赶忙上前拿起钱,然后又退回两枚给富贵,并说道:“不必给这么多,诸位客官乃是外乡人,可能尚不了解咱们这儿的情况。即便身上没有银钱,也可在此随意享用美食,吃完直接离去即可,无人会阻拦。”
刘治先心中暗自思忖着,究竟那个女孩是否真如那老板所言正在学堂念书呢?于是他向老板打听清楚了学堂的确切方位后,便与其他三人一同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了后街的一个西南角处。尚未走近,远远地便听见一阵阵清脆悦耳的读书声传来,其中既有男孩的嗓音,又夹杂着女孩的柔声细语。
刘治迈步踏入院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宽敞而整洁的院落。院内的房屋皆由木材建造而成,相较于农家常见的石头房而言,显然要考究许多。
整个学堂分为前后两个院落,每个四合院里都挤满了学生。这些孩子们按照年龄大小被分别安排在不同的房间里,此刻正全神贯注地学习着,完全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分神。
刘治站在门口静静地观察着屋内的情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实在不忍心上前打扰这群专注于学业的孩子们,同时也对自己之前将王友庆这样的人才安置在此感到无比的愧疚和自责。
默默地退出学堂之后,刘治这才转身朝着县衙的方向缓缓走去。一路上,他的心情愈发沉重,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才所见的那一幕幕场景。
云熙不禁回想起与严士明在西南城时那番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的豪迈景象。严士明智识过人、目光远大且博学多才,其才情足以媲美古代圣贤孔子和孟子。只可惜因为刘治心生嫉妒,才将这样的人才发配到此地担任知县。如今,终于到了让这块璞玉绽放光芒的时候了。
县衙门前,笔直地站立着四位差官,他们身姿挺拔如松,宛如训练有素的军人一般。当冷月走上前去时,其中一名差官迎上来,彬彬有礼地问道:“敢问阁下所为何事?”他的言辞温和而谦逊,让冷月颇感意外。
冷月此前从未遇到过如此文雅有礼的差官,心中暗自诧异。她微微一笑,回答道:“我此次前来,乃是想见一见你们的严知县,请他出来与我们相见。”
听到这话,那名差官的脸色略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依旧用礼貌的口吻说道:“实在抱歉,我们家老爷事务缠身,异常忙碌。不知阁下因何要事要面见我们家老爷呢?”言语间透露出一丝谨慎。
冷月本不愿刁难对方,毕竟人家如此客气,若自己再端着架子未免有些失了风度。于是,她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递给那名差官,轻声说道:“烦请进去通报一声你们家老爷便是。”
那人接过腰牌后,脚步匆匆地朝着里面走去。没过多久,只见一个身影从屋内疾驰而出,正是严士明。他一路小跑到冷月面前,低头哈腰地说道:“原来阁下便是冷月大人啊!久仰久仰!”说罢,他又将目光投向腰牌,确认无误之后,态度愈发恭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