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走,一边试着推演,很快就知道这阵法着实不简单。
十分的繁复浩大,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这地底下,看过去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但空气中的水汽却是极盛,十分潮湿。
我默默地感应了一下,带着小橙子他们顺着气流涌动的方向往前走。
一边走,一边手指飞快掐算。
走了大约有半个钟头,按照我们行走的速度,这已经可以走出很远。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
听着像是水流声。
等我们再往前走一段,灰蒙蒙的雾气散开,就见前方出现了一条暗河。
水流湍急,发出哗哗的声音。
我不禁暗暗惊叹,这个奇门阵法的深奥、奇诡,还在我的想象之上。
虚实相合,让人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就譬如眼前这条暗河,出现得如此突兀,就像一下子从我们眼皮子底下冒了出来。
但要说它是假的,给人的感受却又如此的真实。
河水同样的阴沉浑浊。
我蹲下来掬了一捧水,触手冰凉。
叫小橙子过来闻了闻,她说也是有一股那种奇怪的腥气。
我们顺着河道继续往前走。
走不多时,突然
听到前方有人在大声呼救。
我停下脚步,倾听了一阵,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这才带着小橙子他们,加快脚步赶了过去。
在一开始,地形是十分简单的。
就是那种很空荡的平地,笼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看出去模糊不清。
自从见到暗河后,越往前走,地形就变得越发复杂。
开始出现一些类似溶洞的地貌,那些岩石犬牙交错,让人眼花缭乱。
又往前走了大概有近百步,就见前方的地面上,露着几颗脑袋。
乍一看,这场景很是恐怖。
但仔细看清了,就发现这些人还活着,只是身体部分都陷进了土中,还剩一颗脑袋露在地面。
他们艰难地张着嘴,放声呼救。
大概是听到我们的脚步声,有人察觉,立即又惊又喜地大叫,“谁,是不是有人?救命,救命!”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在黑暗中无法视物。
我起了一道阳火符。
嗤的一声响,橘黄色的火光在黑暗中亮起,飘在空中。
那些人被突如其来的火光刺得眼睛眯了眯,旋即纷纷大喜,冲着我们高声呼救。
我没有贸然上前。
观察了一下他们附近的地面,并没有什么明
显的异样。
这说明,有可能并非是一种类似流沙、泥浆之类可以陷住人的地形,而是阵法造成的效果。
“救命,我们快撑不住了!”几人惊恐地大叫。
这些人共有三人,二男一女,看装束,挺像古塘村的村民。
“你们什么人?”我问。
“是……是古塘村的人,快……快救我们!”三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又大叫救命。
那就基本上不差了。
我正想再问几句,就见这三人身子又开始往下沉,很快就没到了下巴。
三人吓得面如土色,但这时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我取出一根细细的红线,一头拴在一枚阳铜钉尾部,挥手掷出。
阳铜钉嗤地落在距离那三人两步远的地方,钉入地面。
我用拇指和食指轻捻丝线,红线绷得笔直,仔细体会丝线上传来的细微变化。
这叫捻丝听音,是奇门术数当中的一种手法。
当然丝线未必用红线,可以是任何细小轻盈的丝线。
过了片刻,我将红线一抖,拔出阳铜钉,收回再度掷出,钉入一个位置,捻丝细细分辨。
经过几次听音之后,就大致知道这陷阱的范围。
我把红线和阳铜钉收回,足尖一点,横空
掠出,抓住一人的头发,将其带出,随即落在看好的方位。
之后如法炮制,跟拔萝卜似的,把另外两人也拔了出来。
三人从土中脱身,立即大口地喘着粗气,瘫倒在地,浑身发抖。
刚才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大概是把他们给吓坏了。
“你们怎么回事?”我淡淡问。
“你……你们是谁?”其中一人呼呼地喘着气,借着火光打量了我们一阵之后反问。
这人五十来岁,头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根头发,是个秃子。
我冷哼了一声道,“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总坛派你们下来,就是让你们这样胡来的吗?”
那三人吃了一惊。
“你……你们是总坛来的?”秃子惊疑不定地问。
我冷冷地道,“你说呢?”
三人借着火光,看看我,又看看小橙子和她的猫,一脸狐疑。
估计我们这组合是有点奇怪,一个大人,一个小孩,还有一只猫,让他们觉得难以接受。
“这个……请问你们是哪位长老派……”那秃子迟疑地问。
“混账东西,这是你们能问的吗?成事不足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