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木屋,外面是一个大湖,湖边绿荫如冠,不时有白色的水鸟从湖面掠过,发出泼剌一声响,溅点水花。
湖边站着一男一女二人,肩并着肩,正在欣赏湖景。
听到少年的脚步声,那男子回过头来,含笑说道:“来了。”
少年端着茶,喜孜孜地道:“请师父师娘入座。”
男子点了点头,伸手牵过身边那女子的手,二人在椅子上坐下。
我见这男子浓眉大眼,身材敦实,一看就给人一种十分可靠的感觉。
他身旁那名女子,相貌秀丽绝俗,但是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只有在那男子轻拍她手背的时候,她才似乎微微有所动容。
少年倒上两杯茶,普通一声在二人面前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端起茶喜道:“请师父师娘喝茶。”
那敦厚男子微笑点头,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之后,他又接过另一杯,说道,“我替你师娘喝了。”
又是一口饮尽。
少年欢喜无已,又是咚咚咚磕了几个头。
原来,这是在拜师啊。
敦厚男子欣然说道:“咱们全真教,也分出家和俗家,我和你师娘,都算是俗家弟子,不过你既然
选择出家,那也由得你。”
少年喜道:“谢师父师娘!”
敦厚男子微一思索,笑道:“我也从未给人起过道号,这样罢,我看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有些太痴,只怕日后艰辛,嗯,就叫你无痴吧。”
“谢师父师娘赐名!”少年欢声道。
我不由得多看了这少年几眼,原来他就是年少时的无痴道长。
眼前这一男一女二人,就是上一代的全真传人了。
拜师礼毕之后,少年无痴就席地而坐,听他师父讲全真教的门规。
我听着听着,就被他给吸引了。
按照无痴的师父所说,当年全真教祖庭被毁,就断了门庭,但一直以来,都有留下一脉单传。
这个其实倒也正常。
古往今来,那么多的门派起起落落,很多宗门衰败之后,经常也还是会有一些零星的传人在世的,只不过他们再也没有能力重新开辟门庭而已。
无痴的师父和师娘,就是全真教这一脉仅剩的两个传人。
但再往下听,我就越听越是诧异。
原来这无痴的师父,姓彭,名叫彭宽,他的师娘姓宗,叫宗树慧。
不过这里头还有个关系,宗树慧原本是这彭宽的师
父。
也就是说,这彭宽和宗树慧,其实是师徒相恋。
这也挺好的,两人看着也十分登对。
只不过让我好奇的是,这宗树慧虽然是师父,但看起来却比她这徒弟还要年轻许多,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她是彭宽的徒弟呢。
再往后听,我才大致弄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宗树慧在收了彭宽当徒弟后,师徒二人日久生情,低调隐居,日子过得也算十分惬意。
可天佑不测风云,突然有一天,宗树慧的一位好友找上门来,趁着宗树慧没有防备,偷袭将其重伤。
彭宽虽然奋力抵抗,但无奈对手实在太过厉害。
最后他虽然侥幸逃得性命,但他师父宗树慧却是不幸身亡,而且被对方镇压在一处阴地之中多年。
我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难怪我看着这宗树慧有些不对劲,她身上的气息,森冷无比,完全不像是活人。
但又不是阴尸。
大概是有点类似于尸煞,但又有些细微的区别。
我也说不上来,这如今的宗树慧算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不过从我的观察来看,这宗树慧应该还是有部分神智的,至少认得她的徒弟彭宽。
再往后
的事情,彭宽并没有细说,但师徒俩虽然阴阳两隔,经过无数波折,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并且找了这个地方隐居。
我听得唏嘘不已。
之后,彭宽就让无痴先行背诵全真教的门规,他则牵着师父宗树慧的手,去湖边闲逛了。
我蹲在边上,听无痴背诵了一阵,就觉得气闷无聊。
于是,就过去跟着彭宽师徒俩走了一阵。
结果更郁闷,纯粹吃他俩撒的狗粮了,害我还不停地想起小石头。
赶紧眼不见为净,又跑回去找无痴,结果又被他念经似的,念的头昏脑涨。
只好到处转转。
无痴他们隐居的这个地方,实际上是在一处山腰上,一眼望去,四下里都是莽莽苍苍的山脉。
说实话,我对这个无痴道长的能耐,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用的什么神通,居然能让我看到如此逼真的幻境,而且浑然一体,找不到任何破绽。
因为这不是以奇门阵法构建出来的环境,我想破都没办法破。
转悠了半天,坐下来准备打个瞌睡。
现在我也没有其他法子,只能等着他把我从这幻境中放出去。
等一觉醒来,发觉天
色已黑。
那木屋中也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我暗骂了一句,往木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