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加快脚步,那东西却也追得更急,声音愈来愈响,愈来愈尖厉,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还我头来!”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脑后风声骤起。
我早就提防着,身子微微一侧,就见那颗稻草脑袋被对方抛了过来,擦着我们两人飞了过去,但飞到中途,居然诡异地转了回来,滴溜溜地朝我们直扑过来。
那稻草脑袋在视线中急速放大,两只眼睛血红,似乎是用朱砂点染,嘴角裂开,看着诡异万分。
我结了个拘邪指往前一指,定邪!
那急速逼近的稻草脑袋立即在空中一顿,同时一道镇尸符弹向身后,笔直地落在无头人身上。
但定邪的功效只维持了片刻,那稻草脑袋就滴溜溜地打了个转,朝着无头人飞了回去,而他身上的镇尸符无风自燃,转眼就烧成了灰烬。
“还我头来!还我头来!”那无头人的声音越发暴烈,大吼大叫,把稻草脑袋抛出,又直扑了上来。
那妹子轻轻巧巧地一晃身,就避到了一旁。
我眼见那稻草脑袋飞到,不退反进,足尖在地上一点,迎着对方一跃而起,掌中暗扣了一枚阳铜钉,一把拍在那稻
草脑袋上,直把它钉进了旁边的石壁。
同时反手使捉桃手,一把扣住扑到身后的无头人手腕,正打算用分筋错骨,谁知刚一使劲,就觉对方这身体有如铜浇铁铸,坚硬万分。
我立即松手,闪身避开。
“还我头来,还我头来!”那无头人狂暴地叫着,像头蛮牛似的横冲直撞。
我连使了几道镇尸镇邪类的符箓,却是并没有什么效果,只能转身游走躲避。
趁着间隙看旁边看了一眼,见那妹子站在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战局。
我把龙凤灯往她那一抛,随后撒开身法,在狭小的空间中高速游走,腾挪辗转,但连使了数种方法,对这无头人却是统统无效。
这东西阴气极盛,看着很像是炼尸,却又处处透着怪异,像镇尸符、镇邪符、开阳符等等一些镇邪破煞的符箓,一沾到他身上,就会自动烧成灰烬。
“还我头来!还我头来!”那咆哮声越来越响,似乎还带着类似咒音的效果,每叫一声都能震人心魄。
我只能不停游走,那只稻草脑袋被阳铜钉镇在石壁上,不停地挣扎扭动,如同活物一般。
缠斗了一阵,我发现一个怪异
之处,那叫嚣着“还我头来”的咆哮声,似乎是来自于那无头人的腹部。
再仔细端详了一阵,见这东西的腹部似乎微有隆起,心中不禁一动,正在这时,就听边上那妹子突然开口说了一句,“看肚子。”
她还真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在向后趋避之际,突然足尖一点,不退反进,直抢进那无头人怀中,伸手一抓,一把将他前胸的衣服撕开。
没了衣服的遮挡,只见这无头人腹部果然有些怪异地隆起,就像怀了身孕一般。
但这人绝对又是个男人,而且仔细瞧去,还能发他腹上有道细细的痕迹,竟是一道自上而下的伤疤。
我心念急转,但一想身上除了一柄窄细轻薄的刻刀,并没有其他能开金破铁的利刃,当即食中二指一并,结了个剑指。
所谓的“剑指”,也是一种指诀,出自天师道,不过从涂山笔记中记载来看,似乎茅山和清微两派也有剑指这种传承,相差无几。
当日在滇南,那个天师道的罗子昂随手一指划过,就割开了宝儿头上的纸头套,其利如同刀剑,用的就是剑指。
不过我初学乍练,并不纯熟,用来划破白
纸是轻而易举,但对付这身体坚硬如铁的鬼东西,只怕是力有不逮。
果然,我一记剑指划过,却只在那东西腹部留下淡淡的一道印痕。
我闪身避开,冲边上的妹子叫道,“别看戏了,有没有能斩金破铁的家伙?”
那妹子剜了我一眼,打开包,从包中取出一柄匕首,朝我抛了过来。
我接在手中,这是一把黑柄白鞘的短匕,利刃一出鞘,就觉寒光闪闪,锋芒毕露。
不由心中一喜,持匕抢进,反手向上斜掠,只听“嗤”的一声轻响,那无头人的腹部已经被匕首自下而上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那无头人似乎呆了一呆,猛地发出一声咆哮“还我头来”,就冲着我猛扑过来。
但没跑出几步,腹部的伤口裂开,滴溜溜滚出个圆乎乎的东西,掉在地上滴溜溜打转。
我退避在旁,匆匆瞥了一眼,见地上那滚圆的东西,发丝凌乱,怒目圆睁,赫然是一个男人的人头,嘴巴开阖,正在发出阵阵咆哮。
那无头人似乎怔了一下,猛地扑过去拎起地上的头颅,手足无措地往脖子上装去,但怎么也装不上。
“我的头在这,我的头在这,
呵呵呵!”那头颅发出一阵怪笑。
无头人手舞足蹈的,拎着脑袋踉踉跄跄就跑向了隧道深处。
我看着那东西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微微松了口气,挥手将匕首归入鞘中,递还给那妹子。
“你这每次总躲一边看戏,不太好吧?”我笑说。
那妹子接过匕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