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叫了一声“宝儿”,见她神情仍是木然,眼神空洞,但是一只手却是平平举着,就像一个人形指南针,定定地指着一个方向。
我朝西北方看了一眼,抱起宝儿,就往东南走。
然而她猛地在我怀里一挣,力气之大,我措不及防之下,居然一下没抱住,让她落在地上。
她一着地,立即站得笔直,身子一转,左手依旧指着西北。
我看得诧异万分,见她一张苍白的小脸毫无表情,嘴唇乌黑,很是有些阴森可怖,一伸手搭向她肩膀,准备把小姑娘强行带离此处再说。
谁知手指刚刚触及她肩头,她突然撒腿就跑,冲进了雾气之中。
我大吃了一惊,急忙追了上去。
可没追出几步,我就傻眼了,宝儿这小姑娘才不满五岁,手短脚短,而且又瘦又弱,可这一跑起来,居然快得吓人!
这山中的地势高低不平,极为复杂,再加上大雾弥漫,寻常人想正常走动都难,可这小姑娘一跑起来,简直动如脱兔。
我从十岁之后就被三爷爷带着锻炼身法,经常在错综复杂的乱石堆中疾奔,可以说早就习以为常,然而无论我怎么追赶,却是始终追之不上。
我全神贯注一刻也不敢放松
,由于雾气影响,有时候只能靠着声音捕捉宝儿的方位,幸好她一直是沿着西北方向在疾奔,否则我只怕是早就丢失了目标。
奔到中途,我就暗叫一声不好,心说难道是那假秦冉在宝儿身上下了什么手段,这样下去我怕是要自投罗网了。
我提了一口气,脚下骤然加速,几个纵跃,眼看着宝儿就在我前方,猛地挥手朝她肩膀抓下。
只是这手刚要抓实,她突地一矮身,就诡异地躲了过去,小小的身子东突西突,奇快无比,转眼我就失去了她的踪影。
我心中大急,在后疾追,但雾气层层叠叠,却再也看不到宝儿半个人影。
再追一阵,我气力渐弱,速度也越来越慢,只能颓然停下,呼呼地喘着粗气。
可就在这时,雾气一阵翻动,宝儿瘦小的身影又从雾气中显露了出来。
我又惊又喜,急忙赶了过去,只见小姑娘笔直地站在那儿,左手平举,又是直直地指着西北方。
我瞧得莫名诡异,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后,正要伸手去拉,结果这小姑娘又是拔腿就钻入雾中。
我暗骂了一声,只得发力疾追。
只是这回没跑多久,我突然就发现脚下的地势越来越平坦,没等我多想,猛地看到宝儿停了下来。
我
急忙跟着停下,一把抓住她胳膊,环顾四周,只见可见范围内,地面都是漆黑的泥土,然而却看不到一星半点的草木。
寸草不生!
宝儿左手突然又往前方一指。
我抱起她往前走,大约走了有十来步,就见桃红色的雾气中一座破庙隐约浮现。
我一颗心跳得厉害,往后退了几步,蹲下来抓了一把地上的泥。
这泥土黑中带着一丝丝的血色,方圆之内寸草不生,蛇虫灭绝,应该是个极阴之地。
从风水上来说,这种地方极凶极恶,出什么幺蛾子都正常,最好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我在原地站了一阵,微微吐出一口气,还是抱着宝儿走向庙门。
这座庙也不知是什么年代所建,残破得很,屋檐的青瓦碎裂,房梁有焦黑之色。
庙门是虚掩着的,我伸手推开,刚一踏进庙中,只觉一阵冷风袭人,如同一下子踏进了冰窖之中,阴寒刺骨。
这时天色渐晚,再加上雾气翻滚,庙中光线十分昏暗,隐约看到前方矗立着一尊无头的菩萨。
我将手机打开,借着亮光看去,眼前这尊菩萨远比贺家那尊来得小,只有二人多高,看材质果然是泥胎所塑,从身段、衣饰、手势来看,果然与贺家所见一模一样。
在
菩萨面前,躺着一张破损的供桌,地面上一个破旧的蒲团。
我蹲下去看那菩萨脚下,果然见到一行小字:“供养于我,得佑福宁”。
这一切,都和贺东来信中所记一模一样,当年他应该就是跪在这个蒲团上给菩萨磕头祈求。
我转向四周,这庙其实小的可怜,一眼就看遍了,整个庙堂空荡荡的,除了那尊无头菩萨外,就是一些从屋顶掉落的碎瓦。
伸手去摸了摸墙面和廊柱,果然没有半点灰尘,整个庙堂也看不到一星半点的蛛网。
我试着点了点火,却是压根点不着,抽了张“回阳符”出来,夹在指尖一抖,符箓在空中崩成笔直,随即无风自燃。
但这火焰刚刚燃起,就刷的熄灭。
我暗暗心惊,这说明破庙所处的位置,从风水上来说,绝对的至阴至凶,生机灭绝!
无奈之下,只能靠着手机那点光亮照明。
此时宝儿举着的手终于放下,软软地趴在我怀里,五岁的孩子,原本应该是粉粉嫩嫩,可她却是瘦得皮包骨头,轻得像一张纸片。
我看得心疼,抱着她来到那个蒲团前,心里想着,究竟该怎么破解贺家的恶果,说起来,这简直是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