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城也不至于如此安静啊……
李莲花看着手上的话本,这还是他刚从莲花楼里翻出来的,上面的字安安静静地躺着,跟外面一样。
他疑惑地推开窗,才发现莲花楼正停在一片毫无人迹的荒芜草地上,渗透远方的夜色,伴着远处隐隐的狼嚎声,颇有些瘆人。
“停在哪儿不好,非要停在这荒郊野岭的。”李莲花看向已经进来的笛飞声和方多病。
方多病丝毫不在意:“不远处就是柳州城了,你以前不都喜欢把楼停在这种地方吗?”
李莲花又翻了一页话本,反驳道,“这不大可能,我生平最喜欢热闹了。”
“你看这儿,多恐怖,阴气这么重,万一晚上看见了……”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大家都明白,是李莲花怕见鬼呢。
“这样吗……?”方多病半信半疑。
他好像没怎么见过李莲花把莲花楼停在闹市里,反而每次都在近郊处。
所以他一直以为,李莲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来着。
“嗯。”李莲花点头,“小孩子懂什么,停得这么偏,出点事都找不到人帮忙。”
“你还知道要找人帮忙?”方多病更不信了,半气半笑道,“现在知道要帮忙了,以前倒是躲人躲得远,活久见呐。”
李莲花轻哼一声,“我又不是见不得人,怎么不能找人帮忙了。”
方多病气恼说不过,直接从李莲花手里抢走了话本,乱翻一通,都找不到原来那页了。
李莲花无奈地“啧”了一声,“快还给我,正看到好地方呢。”
方多病朝他吐了吐舌头,这才感觉自己赢了他半招,满意地把话本还了回去。
好在看过的地方,书页松弛,膨胀起来,略略高过没有看过的地方,李莲花随手一翻,又回到了那页。
他不禁愉悦地翻看起来,另一只手从果盘里拿了片文旦,剥开皮,咬了一口。
“嗯,想不到这么甜。”李莲花瞟了老笛一眼。
方多病龇着牙,笑嘻嘻地拿起另外一瓣,“阿飞,你尝尝。”说罢,往笛飞声那里一抛。
听到风息声划过,笛飞声头都没抬,“嗖”的一声过后,柚子已经稳稳地停在了他手里。
“咕嘟咕嘟”,方多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烧水的活儿塞给了笛飞声,此时,笛飞声面无表情的往水里添着干柴,锅炉里的水沸腾着,从盖子缝儿中冒着热汽,水里还放着一壶酒。
他干这活儿,绝不是因为被李莲花压榨了,绝对不是。
笛飞声明显不太习惯做这种事,动作略显笨拙,但明亮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暖意衬得他整个人不复往日的冰冷,眼眸里多了几丝温柔和刚毅,看着也大体顺眼了不少。
接过柚子后,他咬下一口,酸味瞬间涌上来,滋了他满口的涩。
他回头睨了这“沆瀣一气”的师徒俩一眼,“方多病,你耍我。”
方多病回以一个得逞的笑容。
遂看向一旁不知道又捧着那个小破本在研究什么东西的傅诗淇,“傅诗淇,过来过来。”
淇淇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茫然地抬了抬头,“怎么了?”
方多病径直绕开在烧着火的笛飞声,揭开锅盖,瞬间,锅炉上方腾起白色的雾汽,氤氲着湿润。
笛飞声干脆直接用内力一扫,把火灭掉了,趁方多病拿酒的空隙,大步走到桌子旁,若无其事地坐在了方多病的位置上。
被灭火扬了一脸灰的方多病:……
他狠狠给了笛飞声一记眼刀,一把从温水中捞起酒壶,找了最后一个位置坐下,将酒壶稳稳地放到桌面上,先给李莲花斟上一杯。
又给自己倒好了酒后,他回过头,用圆乎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傅诗淇。
“傅诗淇,我们来比喝酒,怎么样?”
傅诗淇:???
他就做了一会儿笔记,犯着什么了?
“对不起,我不会喝酒。”他只好老老实实回答。
“不会喝酒?”方多病就像听到了什么新鲜事儿一样,大为惊奇,“这怎么可能?”
他还打算跟傅诗淇比一比酒量呢!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上次跟李莲花比喝酒还输了,比阿飞肯定也不比过,好不容易找到个能比过的,居然拒绝了,哼!
“你是不是比不过,故意这么说的啊?”方多病不甘心,继续激将他。
谁知傅诗淇依旧老老实实应了下来,“是,但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将小手往袖子里缩了缩,略微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我是天生就喝不了这个。”
毕竟大人的饮料一点也不好喝!
说罢,还扬起嘴角,抿着唇,给了方多病赔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方多病:……
激将法对于傅诗淇,似乎毫无作用。
“就尝一口,没那么容易醉的!”说着,他抬手倒上一小杯,递给傅诗淇,“就尝尝嘛。”
这下反倒让傅诗淇不好拒绝了。
那就……喝一点点?
……
一口酒下了肚,傅诗淇惊讶于古代酒的酒精度数居然这么低,乍一喝,好像只是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