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干事在宣传处的办公室里,正全神贯注地对着小黑板上用磁铁块夹着的文稿自读。他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逐字逐句地轻声念着,手中的红笔不时地在文稿上标记出一些问题,随后又迅速地在电脑上进行修改。初干事一直秉持着这样的工作习惯,他坚信只有将文字落实到纸上,才能更真切地感受到文章的节奏与韵律,从而发现那些隐藏在字里行间的瑕疵。他还特别喜欢在修改完后,将稿子打印出来,声情并茂地朗读,以此来检验遣词造句是否具有足够的感染力。在他看来,一篇优秀的报道,不仅要事实准确,更要能够打动人心。
就在初干事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时,小肖突然推门走了进来,连门都没顾得上敲。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瞬间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宁静。初干事被吓了一跳,脸上顿时露出了愠色。他皱着眉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气地指责道:“小肖,你怎么回事?进办公室之前不知道要先敲门吗?一点规矩都没有!你应该先敲门,听到回应后再喊人,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你都不懂吗?”
小肖被初干事这一顿数落,心里很是不满。他在心里暗自嘀咕着:“不就是没敲门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不过,他嘴上还是很客气地说道:“初干事,实在不好意思啊。我这不是有急事嘛,一时着急就给忘了。处长让您过去一趟,好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
初干事听了小肖的话,心中不禁 “咯噔” 一下,心中暗自揣测:“处长这么着急找我,会是什么事呢?难道是我最近的工作出了什么问题吗?” 他一边想着,一边放下手中的稿子,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帽子,仔细地在军容镜前整理了一番。他对着镜子,仔细地调整着帽子的角度,又拉了拉军装的领口,确保自己的军容整洁。随后,他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处长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初干事都在心里不停地猜测着处长找他的原因,但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心中的疑惑和不安也越来越强烈。当他来到处长办公室门口时,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他抬手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处长的声音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办公室,初干事就看到处长正坐在办公桌后面,表情略显严肃。而在处长的对面,还坐着一位上校军官。初干事一眼就认出了这位上校,正是老虎旅的旅长欧阳靖。看到欧阳靖的那一刻,初干事心中莫名地感到一阵心虚,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那种不安的情绪却在心底迅速蔓延开来。
处长看到初干事进来,便开口介绍道:“初干事,这位是老虎旅的欧阳靖旅长。欧阳旅长,这就是我们宣传处的初干事,那篇关于维和部队事迹报道的作者就是他。”
欧阳靖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审视的目光。初干事连忙向欧阳靖敬礼,欧阳靖也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欧阳靖的目光落在了初干事身上,缓缓地说道:“初干事,今天我来,是想纠正一件事情。” 说着,他从一旁的文件袋里拿出一份报纸,展开后放在桌上,用手指了指上面的一篇报道。
初干事一眼就看到了那篇报道,正是自己写的关于白龙在维和任务中的事迹。他的心猛地一紧,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旅长,不知这报道有什么问题吗?还请您指点一二。”
欧阳靖看了初干事一眼,然后低头看着报纸,逐字逐句地读了起来:“‘在硝烟弥漫的地下军火库中,白龙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第一个发现炮弹即将爆炸的危险。’初干事,据我所知,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吧?最先发现危险的应该是姜超班长,他有着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直觉,是他察觉到炮弹的异常,并立刻通知了大家,才让队员们有了应对危险的准备。”
初干事听了欧阳靖的话,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仍强装镇定地解释道:“旅长,我这是为了突出白龙在行动中的表现,采用了一些文学性的手法,让报道更具吸引力。在那种紧张的情况下,白龙肯定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他可能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危险,只是姜超班长先做出了反应而已。”
欧阳靖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那这一句呢?‘面对爆炸的炮弹和那个身上绑满炸药的儿童,白龙当机立断做出决定,带领队员展开救援行动。’但实际情况是,当时白龙都慌了神,是姜超班长迅速冷静下来,指挥大家行动,告诉队员们该怎么做。是他用自己的身体压住椅子,稳定炸弹,而不是白龙。”
初干事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欧阳靖的话打断了。欧阳靖接着说道:“还有这里,‘白龙用弹药箱压住椅子,然后拆除炸弹背心,成功解除了炸弹的威胁。’可实际上,拆除炸弹背心的是姜超班长,他冒着巨大的风险,小心翼翼地剪断那些复杂的线路,才成功解除了炸弹的威胁。白龙当时只是在旁边协助他,递工具什么的。”
欧阳靖抬起头,看着初干事,目光中带着一丝严厉:“初干事,你看看你写的这些内容,与事实严重不符。我们写报道,最重要的就是要尊重事实,不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