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孩童不过三四岁,稚嫩幼小的脸庞,色做青黑,尤其眼眶一圈,如同化了黑眼影般,邪异可怖。
孩童本应肉嘟嘟的双颊,此时消瘦得都凹陷下去,气息微弱,正沉沉入睡。
姜尚清上前和年轻女子低声说了几句,挥手让仆妇先出去。
年轻女子赶紧起身,向众人施了一礼,泪眼婆娑急急说道:
“崔月白见过几位先生,白先生、李先生,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孩子,只要能救回来,不管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李金水一愣,不由有些啼笑皆非。
难怪白旬不敢去找张七指帮忙。
以张七指性好渔色的秉性,遇到这种情况,岂不是随他揉捏。
只需诓骗崔月白,需要与她行房方可祛邪,恐怕崔月白二话不说就会应承下来。
白旬看向李金水,恭敬问道:
“李先生,你怎么看?”
李金水微微点头,并不作答,而是看向姜尚清问道:
“孩子情况如此严重,没请医生看过吗?”
姜尚清苦笑说道:
“怎会没有,送去同济医院,请院内的德国专家看过,楞是查不出问题所在,吃了医院开的一大堆西药,并没有改善,也请过胡庆余堂的老中医看过,老中医开了些补中益
气的药方,说是外邪入侵,嘱咐我们找阴阳术师祛邪,这才找的白先生。”
李金水看向床上闭眼沉睡的孩童,沉声说道:
“你们也看到孩童的样子,很明显阴物缠身,身上阳气几乎被吸食殆尽,如果不尽快找出阴物存身之处,撑不了几天。”
“而且这样没了的孩子,死后也不得安宁,魂魄进不了轮回,成为怨灵,纠缠父母家人,为祸人间。”
“怨灵之中,以孩童转化的最为凶戾,年纪越小越凶,因为越小身体魂魄越接近先天,小孩子能看到大人看不见的阴物,就是这个原因。”
一番话说得崔月白直接崩溃,一跤坐到地上,双手紧紧抱住李金水的脚,泪眼滂沱:
“李先生,求求您,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姜尚清咳了声,提醒崔月白注意下形象,希冀地看向李金水:
“李先生,您且看看能否祛邪,若能顺利救回我家孩子,姜某感激不尽。”
李金水闭眼沉思片刻,张开眼睛问道:
“孩子出事之前,家里是否添置过碍眼的东西?”
姜尚清坚决地摇头:
“没有,我很确定,我和月白都是文人,日常和文字为伍,并无收集癖好。”
李金水微微点头:
“你们查下孩子的枕芯床榻,看有没有放了东西。”
姜尚清立时上前,轻轻将孩子抱到一边,翻查床铺,崔月白也急忙起身帮忙,忙碌了半天,并无什么发现。
李金水大奇,揉了揉眼睛,暗暗开启重瞳查看,只见整间卧室,弥漫着浓郁的鬼气,丝丝缕缕,不断涌入孩童沉睡的躯体,偏又查不出鬼气的源头。
摸了摸鼻头,李金水略有些尴尬。
竟然没找出阴物的藏身之处。
“晚上我在这里守候,等阴物现身。”
李金水沉声说道:
“房间需要先做些布置,肥鸡你回去跟常大哥和珊瑶说下。”
姜尚清大喜,紧绷了几天的心神总算邵微放松,连忙让崔月白出去和仆妇准备饭菜,自己和薛青苹跟在李金水身后打下手。
李金水掏出一叠符箓,不多时,儿童房内贴满镇宅符、镇一切邪祟符。
白旬在边上看得啧啧称奇,除鬼祛邪原来还需要如此多道具,自己只懂看相卜卦,对符箓一道一窍不通,果然吃不了这行饭。
到傍晚之时,众人正要吃饭,常凯赶了过来,随身背着巨阙剑,连秦弩也带了过来。
却是韩珊瑶等人放心不下,商量过后,让常凯来帮忙。
吃过晚饭后
,天色暗了下来,李金水自己进了儿童房,将其他人等都赶了出去,连本想进屋帮忙的常凯和薛青苹都被拒绝,让他们一人守在窗外,一人守在门口。
守在房内的李金水寻了张凳子靠墙坐下,抽出胜邪剑摆在膝间,闭目养神。
邪物应该就在屋内,却是隐藏极好,一时之间也查不出来,只好守株待兔,等它半夜出来作祟时,再做打算。
迷糊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轻微的“咔嗒”声响,在寂静的房内响起。
李金水瞬间惊醒,睁开眼眸。
房内隐于黑暗之中,窗帘也被拉上,外面的路灯透入,只有依稀一点点微光。
李金水开启重瞳,总算能稍微看清一些。
室内阴气比起白天又浓重了几分,阴森森得令人发怵。
双眼逡睃搜寻室内,并没看到物件布置移动过方位,正疑惑间,目光从床榻上扫过,猛然瞪大眼睛。
只见一直气息微弱、沉沉入睡的孩童,眨了眨眼,竟是醒了过来。
孩童的眼神懵懂发直,也没发觉室内多了个李金水,只是撑着瘦弱的小胳膊,努力从床上坐起来。
可委实太过虚弱,手臂没多少力气,好几次刚抬起一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