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水大惊,猛然拨出胜邪剑,朝卷来的黑色长发砍去。
只见黑色长发一碰到胜邪剑,犹如雪花遇到沸水,瞬间消散成一团团腥臭的黑雾。
李金水乘势而上,胜邪剑劈斩如风,将黑发尽数斩断,向跪坐在地上的身影杀去。
阴魂似乎受到了巨大伤害,痛苦厉啸,刚从地上起来,正要扑击李金水。
没想到李金水速度极快,已经来到阴魂身前,一剑朝阴魂头上砍去。
眼看阴魂就要被胜邪剑一扫而灭,李金水却是猛然停住长剑,剑锋止于阴魂头顶寸许处。
胜邪剑微微颤抖,李金水叹息道:
“算了,你生前也是个可怜人。”
也许是被阴魂之前的凄婉哀怨打动,李金水动了恻隐之心。
自己几人贸然入住这处房子,等于侵入阴魂的住所,阴魂也没蓄意害人,这一剑,竟是砍不下去。
犹豫片刻,收回胜邪剑,归剑入鞘。
阴魂见逃了一劫,也没有再试图攻击李金水,身形顿时散开成一团黑雾,风声响动,满屋的黑雾滚滚缩回。
等黑雾散尽,阴魂不见身影,原先跪坐之处,仅有一个相框,掉在地上。
李金水弯腰捡起相框,借着窗外的月光,只见相框
之中的女子,再次变了神情。
既不是第一次看到的嘴角带笑满脸风情,也不是早先的哀怨凄婉,而是惊惧恐慌模样。
李金水端详相框之时,只听楼梯响动,其他四人纷纷跑了上来。
他们正是被刚才的动静吵醒,睡眼惺忪之中,就抓着武器急匆匆上来,准备支援李金水。
见李金水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再看相框中的女子又换了神情,顿时心头一惊。
“二师兄,她刚才出来作祟了?”
费玉机有些后怕地努了努嘴,示意了下相框。
李金水严肃地点点头。
也就是自己手上有祛邪的胜邪剑,不然还真有可能着了道儿。
韩珊瑶一脸后怕:
“金水,要不赶紧把这相框烧了吧,瘆得慌。”
费玉机连声附和:
“对啊,不处理掉这个房子不能住了,要不干脆灭了吧。”
翻手就去兜里找符箓。
李金水苦笑道:
“哪有这么简单,阴魂执念未消,把她寄身的物件毁掉的话,只会激怒阴魂,再无牵绊,到时候就是到处作祟,祸害世人了。”
“阴魂罪不至于魂飞魄散,这间房子我们是后来者,算是鸠占鹊巢,要再把人家除灭,太损阴德了,我来想想办
法吧。”
凝神想了片刻,倒真想到了思路。
回身到二楼取出道书,翻找片刻,终于找到一道符文,拿出符纸,依葫芦画瓢,画出符箓。
“二师兄,这是起灵符吗?你要引鬼上身?”
费玉机探头探脑,看着李金水手上的符箓。
“是的,我也是第一次画,不知道有没有效,先试试看吧。”
李金水取出三支清香,又找来两个碗,一碗装了些清水,一碗装了些大米,带着往三楼走去:
“阴魂存在执念,才不肯散去,我们帮她消除执念,也算作一场功德。”
径直上了三楼,将相框在梳妆台上扶正摆好,将盛了大米的碗放在相框前,点燃三根清香,双手持香鞠躬,嘴里喃喃说道: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灵宝派崇真观弟子李金水,恭请此间鬼神,起灵陈述执念,清清灵灵,急急如律令!”
念诵完毕,将清香插入碗中,随即拿起起灵符,贴到相框上。
清香缭绕之中,只见符箓肉眼可见变黑,不过片刻,符箓成了一张黑纸。
李金水伸出食中两指,夹起符箓,凑到火上点燃。
火焰升腾,符箓烧成细碎黑灰,抖手之间,尽数扔进盛着清水的碗里。
李金水巡视一圈,眼睛盯在费玉机身上,憋笑说道:
“肥鸡,你把这碗符水喝了。”
费玉机一愣,指着自己满脸哭丧:
“二师兄,换个人行不行?”
“青苹和珊瑶都曾被邪祟上身过,不太合适,常大哥的话以常大哥的凶悍外形,一会以女人的样子举止说话,也太过惊悚了,总不能我来喝吧。”
费玉机想了下光头满身肌肉的常凯,扭捏作态娇声讲话,不由激灵灵颤了颤。
这也太辣眼睛了,简直就是精神污染。
无奈端起碗,可怜巴巴说道:
“二师兄,等我醒来,要和我说说具体是什么执念啊。”
随即一脸慷慨就义模样,将半碗符水都灌进肚子里。
此时常凯三人还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师兄弟在玩什么把戏。
只见费玉机喝完符水,一屁股坐到梳妆台前的凳子上,不过片刻,呵欠连天,按捺不住困意,将手垫在梳妆台上,俯身睡着。
鼾声刚起几声就又止住,浑身颤抖了几下,猛然醒了过来,渐渐抬起头。
三楼的房内顿时气温直降,阴寒彻骨。
似乎起了一股阴风,吹得烛火摇曳,橙黄的火光变成悠悠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