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常凯眼睁睁等死的当口,空中突然甩过一条极长的毛茸茸白色尾巴。
尾巴卷起常凯身躯,向后拉去,间不容发之间,从寒芒之下把人拉了出来。
寒芒一闪而没,从常凯两腿之间,擦着皮肉射入地面,激起一道烟尘。
常凯冷汗都下来了,吓得浑身发软,毫厘之间,自己这辈子差点断子绝孙。
尾巴卷着常凯继续向后退去,直到安全距离,无头尸体终于垂下手中的巨剑,继续端坐寂然不动。
李金水三人这才有空去看,只见一只狐狸站在三人身后,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一双灵动的双眼善意地看向众人。
那条极长的尾巴松开常凯,迅速缩短,恢复至正常长度。
李金水大喜喊道:
“长卿,是你吧?”
白色狐狸身影一阵幻化,三人定睛细看,已变成胡长卿的样子。
胡长卿温和笑道:
“我一直闻着常凯的气味追来,还好没错过,总算及时赶到。”
常凯面色尴尬,谢过胡长卿的救命之恩。
一边给大腿伤口止血,一边端正神色歉意看向李金水:
“金水,是我太大意了,前面若不是你坚持打头阵,我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李金水这时根本没空搭理他,手里抱着薛青苹,焦急万分。
只见薛青苹脸色惨淡,透着丝丝青气,一副萎靡不振模样。
“青苹,你怎么了?那道寒芒伤了哪里?我怎么找不到伤口?”
李金水轻轻摇晃薛青苹,语气带着一丝惊惶。
胡长卿和常凯大惊,一起围了过来查看。
薛青苹惨然一笑,虚弱地低声说道:
“那道寒芒,被龙皮坎肩挡了一下,只是撞在身上,没什么大碍,我这是胜邪剑害的,这把剑有古怪,对了,胜邪剑呢?”
李金水心中一震,赶紧低头查看。
用剑砍都留不下痕迹的龙皮坎肩,胸口之处,竟然有一道深深剑痕,还好并没有穿透过去。
薛青苹原本抓在手上的胜邪剑,不翼而飞,右手掌心,一片漆黑。
众人大惊失色,四处寻找,这才发现胜邪剑居然不知不觉之间,诡异出现在案几之上,和剑架上那把镶嵌宝石的长剑并排而放。
“赵玉麟说胜邪剑对使用者有妨害,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这可怎么办?还有那无头尸体手中那把巨剑,怎么会那么古怪,为什么会发出寒芒伤人?”
李金水又急又恼,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薛青苹被胜邪剑害得只剩半条命,来这里探墓要找的六个酒杯近在眼前,也拿不到手,此行竟是一无所得,还徒遭祸患
。
薛青苹咳了一声,虚弱地说道:
“那把巨剑,很可能是巨阙剑,传说巨阙剑刚铸成,宫中马车失控,越王勾践拔剑指向马车,正要想让勇士上去制止,马车已经断成两截,就是被巨阙剑的剑气砍断。”
“这样看来,案几剑架上那把应该是纯钧剑,剑柄如星辰运行光芒四射,剑身出鞘,华彩如芙蓉出水雍容清冽,光芒如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舒缓,有机会拔出看看就知道。”
“这三把剑都是春秋时期越国铸剑大师欧冶子铸造,胜邪剑后来送给吴国,馀善是越国后人,保留着巨阙剑和纯钧剑,也情有可原。”
薛青苹一口气说完,连连咳嗽,虚弱地似乎随时要晕了过去。
李金水心疼不已,将薛青苹搂在怀里,更不肯松手。
常凯和胡长卿对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笑意,随即被担忧替代。
胡长卿想了想,劝解到:
“唯今之计,只有想办法取回酒杯和胜邪剑,回去问赵玉麟,看是否知道怎样解除胜邪剑的伤害”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金水霍然抬头,远远盯视远处据坐的无头尸体,心中有了决断。
将怀中的薛青苹轻柔放下,脱掉她身上的龙皮坎肩,穿在自己身上,从地上站了起
来。
常凯惊骇不已,一把拉住李金水:
“你要干嘛?就这样上去送死吗?”
李金水眼中满是决绝:
“如今只有行险一博,不过,当然不能就这样赤手空拳上去。”
起身从背包中翻找,取出阴棺鬼砂和一只毛笔,又从那叠青色符纸中找了张空白纸张。
最后翻出了封印镇水塔灵的那张奇异符箓。
这张符箓揭开之后,光芒尽失,显然已失去作用,成了张废纸。
李金水将符箓摆在地上,提笔凭空临摹,练习半天,总算学会这张不知名的封印符箓画法。
毛笔蘸了阴棺鬼砂后,笔走龙蛇,在青色符纸上一蹴而就,画出一张一模一样的封印符箓。
收拾好物事,李金水一手拿着符箓,一手反握桃木锥,走到胡长卿跟前,郑重说道:
“长卿,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胡长卿一愣,颇感为难。
那具无头尸体手中的巨阙剑太过凶险,贸然靠近,就算自己,也会被剑气戳成筛子。
也不知当时老狐用了什么方法,才取走青铜九龙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