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水一头雾水,怎么被通缉,被谁通缉,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别站村口了,人多眼杂,赶紧先回去再说。”
李传文推着李金水,跟做贼一样四下张望,跟着李金水回到家里。
好在乡下之人睡得早,此时家家户户都吃过晚饭,躲在家里,竟是没什么人看到众人行踪。
众人一进到宅院,李传文探头在外面看了几遍,确定没被人看到,才紧紧关上宅院大门。
奶奶此时也听到动静,迎了出来,看到李金水等人,又是高兴,又是担忧。
李金水再按捺不住疑惑:
“奶奶,传文哥,发生什么事,干嘛说我被通缉了?”
奶奶正欲搭腔,李传文小声催促:
“婶婆,你赶紧去给金水他们准备饭食,事情我来说。”
奶奶唉了一声,颤巍巍地转身去灶台准备烧饭,李传文拉了张凳子坐下,唉声叹气。
原来中午时分,乡保安团的保甲长洪大宝带着两个保安团兵丁,耀武扬威来到海沙村李金水家里,直接踹门进去。
言说县中学生李金水包庇罪犯,同谋杀害多名皇军士兵,现在通缉令已经到了乡里。
洪大宝之前在海沙村眼红李金水家里挖出一箱银子
,想要侵吞结果碰了钉子,当时被韩珊瑶的家势压下,心中不免留了个疙瘩。
现在时移世易,韩府倒台,守备团韩邦瑜兵败逃进山里,县城被日寇攻占,乡保安团本就是一帮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组成,哪有什么家国情怀,日寇传檄之下,当天随风就倒,不再尊民国政府,奉了日寇当主子。
洪大宝接到通缉令,顿时欣喜若狂,马上就拿了把驳壳枪,叫上两名保安团兵丁,提着棍棒就奔海沙村杀来。
洪大宝踹门进去后,危言恫吓了一番,想要敲诈勒索些钱财,奈何李金水家里就奶奶一个人在,言语纠缠半天讲不通,洪大宝正要打算动粗,海沙村众人纷纷手持农具围了上来。
洪大宝毕竟只有三个人,就算手里拿着驳壳枪,若是一着不慎引发冲突,也是凶多吉少。
正下不来台的时候,老村长适时到达,奉上两锭银元宝,言说李金水一直都在县城,并没回村,家里挖出的一箱银子也都分发给同村之人,并无余财。
洪大宝总算顺坡下驴,接过老村长手里的银元宝,威胁村民们只要发现李金水一回到村里就要向保安团上报,这才悻悻离开海沙村。
李传文
的妹妹因为李金水才得救,对李金水家里的事自然热心无比,发生了这件事,就暗自下定决心,有时间就守在村口,只要李金水回来就能第一时间遇上,通知他赶紧逃。
“洪大宝这个汉奸!”
李金水心头愤恨,狠狠拍了下桌子。
“看来海沙村也是不能待了,金水,走的时候顺路到乡里,我找个机会把他做了,以免后患,也能警告接任的保安团长,别动歪心思来村里骚扰老人家。”
常凯眼里闪过一丝杀机,伸掌在脖子上做了个手势。
“我赞同,这种汉奸,人人得而诛之,确实应该永绝后患,不然以后三天两头来村里,奶奶一个老人家,怎么应对得过来。”
韩珊瑶自从杀了日寇将领后,一直郁郁的情绪得到舒缓,性格干脆利落了些,说话行事也多了丝杀伐果断。
只是跟着李金水一起喊奶奶,颇有些意味深长。
韩珊瑶想了想,有些纠结:
“不过海沙村不能待,我们还能去哪里?对了,老师你是哪儿人?怎么从没听你说过家里的事?能去你老家藏一阵吗?”
薛青苹在李传文开始讲话的时候,就跑过去帮着奶奶煮饭,这时正在灶台下烧柴火,
闻言抬起一张沾了些黑炭的温婉面容,神情有些伤感:
“哪还有什么家人,我家本是开武馆的,在隔壁县,我在省城读了三年女子师范学校,毕业回家,才发现家里人都没了,爹爹,妈妈,小弟”
薛青苹提起伤心事,声音哽咽,眼圈红了起来,双眼晶莹,透出满满水光,微微眨了眨眼,旋即一道珠泪沿脸庞滑下。
李金水闻言巨震,不由一阵心疼,众人都在边上,实在扯不下脸来上前温言安慰,只能默默注视着她。
“啊老师对不起”
韩珊瑶见无意间提起薛青苹的伤心事,心中大为愧疚,旋即想到自己也是家破人亡,不由同病相怜,悲从中来,默默走上前去挨着坐下,伸手握住薛青苹的手,陪着垂泪。
一时之间,小小屋宅之内,悲伤弥漫。
世局混乱,又有几家几户,能够独善其身,安然无恙。
“好了,接下来去哪里?大家一起出出主意,我想去省城。”
李金水拍了拍手,将大家的情绪从悲伤迷惘中拉出。
“二师兄,咱们不是正被通缉吗?去省城岂不是羊入虎口?”
沉默半天的费玉机不解问道。
常凯皱眉沉思良久,猛然双眼一亮,想要关键之处。
李金水解释道:
“咱们虽被通缉,却并没有照片画像这些流传,应该是县中师生被日寇严刑拷打,问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