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禀琛冲进事先就准备好的发电机机房里,不断摁着发电机开关,却发现四周仍旧黑得可怖。
顿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别墅里近百名保镖和近十名女佣,还有管家,怎么可能无一人发现没电,毫无响声?
他迅速转身疯了般朝孩子们的儿童房飞奔过去。
刚冲到客厅,脚下猝不及防被东西绊住,他一个重心不稳狠狠摔在地上。
屋外的月色透了进来,铺洒半个客厅。
周禀琛手撑在地板上,僵着脖子看向刚刚阻挡他去路的地方。
那里,横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这一瞬,他只感觉脑后像是挨了一记重锤般,嗡鸣一片。
月色照亮了男人紧绷的半张脸,他手脚并用爬上前,却摸了一手的血。
“助理,你怎么了?”
周禀琛双目猩红,颤抖着手摁压住地上男人正鲜血如注的脖颈,声音更是如沙砺碾过般粗哑颤抖。
“我叫人来,你很快就会没事的,你说过你就要当爸爸了,姜汐还等着你,你要坚持住!”
眼泪一滴滴从他眼角滑落,滴在李助理满是血污的脸上。
他记起与李助理和张律师的初见。
就是在那个阴暗狭小的小铁笼里。
他们两人被拐时比初愿年龄还小,挤在角落里被大孩子抢去吃食哭得鼻涕泡泡满脸。
但他们也是那一群孩子里唯一会掰下手中馒头喂给他的孩子。
乔初愿当初背着他能从人贩子眼皮底下逃走,也全都有两人的帮助。
后来,人贩子的窝点被捣毁,他也将找不到父母的两人带到了身边。
没有身份的他们嬉笑打闹着,一个说名字就叫律师,一个说叫助理,做对平凡的难兄难弟,就这么陪他熬过那些痛苦的时光。
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告诉初愿,他们就是儿时跟在她身后“姐姐、姐姐”喊个不停的两人。
可是他亲眼看着初愿消失在他眼前,现在又要看着昔日的好兄弟死在眼前?
他疯狂地摇着头,脱下衬衣紧紧裹住李助理的脖颈,掏出手机就要拨打电话。
李助理颤着血红的手要阻止他,眼睛盯着他身后,似有千言万语却始终无法说出口,只一眼的默契,周禀琛很快便明白他的意思。
还不等他做出动作。
“砰……”一声脆响,一个茶盏在黑暗中砸来,精准地打落周禀琛手中的手机。
随即一道疾风吹来,周禀琛迅速身子后仰躲过一击。
下一秒,原本黑漆漆的客厅顿时亮如白昼。
刺眼的吊灯下,客厅里不知何时已经乌泱泱站了一群统一黑装的不速之客。
而为首站在他们最前方的,正是那个不久前才去了缅北的姚易枫。
一张椅子悄无声息地落在地毯上。
姚易枫懒散地坐了上去。
一只手把玩着打火机火光时明时灭,另一只手则嫌弃地捏着一条紫色的丝巾,看向他时眼底满是不屑和挑衅。
周禀琛通红着双眼,看着那条他珍视非常入睡之前还藏放在书房里的丝巾,如今落到姚易枫手里,愤怒迅速膨胀,几乎要冲出他的胸腔,将姚易枫当场绞杀!
“你擅闯民宅,肆意杀人就不怕坐牢吗?”
说着,他扭头看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李助理,再回头看向姚易枫时眼底满是警告和阴鸷,“你们赶紧让开,我要带他去医院,不然他要是死了,你们别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哎呀,我真是好怕啊!”
姚易枫故作害怕地身子后仰,把玩点燃的打火机就这么猝不及防将他手中的丝巾点燃,火光就这么猝不及防刺进周禀琛眼里。
周禀琛瞳孔震动,眼睁睁看着那条湿巾被火团包裹,最终燃为灰烬。
他攥紧身侧双拳,不想再和他废话,冲上前就想杀出一条血路,带李助理去医院。
无数黑衣人如冲锋陷阵,没有先后,拳脚一股脑地往周禀琛身上招呼。
即便他们人多势众,但他依旧在短短一分钟内将所有人打趴在地,再也无法起身。
周禀琛猩红着双眼喘着气,转身就要去背起地上的李助理去医院。
身后的姚易枫鼓着掌,笑容讥讽,“我们的冷面军师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可惜就是全身都是弱点,你这么重感情的人怎么能活到最后呢?”
他话音刚落,两声“爸爸”如两道天雷直直击中他全身,令他浑身一颤,顿住了背李助理起身的手。
身后是两个孩童惊恐的哭喊声。
身前是奄奄一息面无血色的好兄弟。
周禀琛僵着脖子回头,对上两个孩子满是泪痕的小脸,以及目光触及到两个孩子脖颈上架着的刀时,一颗心更是被狠狠揪住。
“姚易枫,你想干嘛?有什么事冲大人来,关孩子什么事!”
姚易枫从椅子上起身,刚刚还唇角上扬满眼嘲讽的男人,此刻眼里爬满了愤怒。
他伸手一把掐住南南的下巴,欣赏着周禀琛眼底的绝望,脸上满是报复的快感。
“你当初将姐姐从我身边带走玷污她时,你怎么不想想你家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