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归晚并没有观察他们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因为这一要求就表明,她想要用回魂针法救活顾延祚的前提是,对方必须在正午时分濒临死亡。
这一点,谁又能把控得住呢?
听到这里,各位大夫这才纷纷摇手示意,出言反对道:
“虞大夫,这万万不可呀!这针法我们闻所未闻,实在不敢拿殿下的性命开玩笑。”
“对啊,更何况听起来就十分凶险,若是不成功,那就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大夫们七嘴八舌地谈论着,意思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反对虞归晚的意见。
“我可以!我一定可以救活他的!”
虞归晚看着他们,抿紧嘴唇,眼中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神色。
在她看来,如今躺在床上的顾延祚已经危在旦夕,唯独只能使用这一招,兵行险着,才能让他起死回生。
她心中主意已定,也不顾众人的反对,站起身来就要把他们赶出去。
众位大夫见状,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他们都知道,虞归晚是顾延祚身边很受用的人,他们这些本地大夫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
除了在言语上多做劝解以外,其他的法子一个没有。
等到众位大夫走出门以后,所有的太子府侍卫都聚集在院子里,表情悲戚的看向房间内。
虞归晚走到门口,愣愣的看着他们。
作为侍卫统领,阳明率先站了出来,话锋直指虞归晚。
“您是要用方才所说的回魂针法吗?若是无法成功,您又当如何处理?”
纵使他心中知道面前之人的真实身份,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之下,也忽略掉这一点,言之凿凿的质问着对方。
而其他侍卫如同鹰隼一般的视线都聚焦在虞归晚身上,给予后者莫大的压力。
他们都听见刚才虞归晚和大夫们的对话了,因此才会对前者提出质疑。
这些侍卫对于顾延祚都是忠心耿耿的,发生眼前这种事,一定是把主子的命放在第一位。
一听见虞归晚说,使用回魂针法要让顾延祚濒临死亡,他们就坐不住了。
这些侍卫不比暗卫,对于虞归晚并没有多高的忠诚度,当下就忍不住低声怒骂起她来。
连阳明也不理解虞归晚的做法,也不愿意接受自家主子即将丧命的现实。
虞归晚抿紧双唇,冷冷的看向院子里站着的侍卫们,泠然说道:
“我的身份你们可别忘了,殿下是我的丈夫,我自然不会害他,你们做好你们的职责就够了!”
说罢,也不给这些侍卫还嘴的机会,甩袍转身回了屋子里。
看着被关上的房门,侍卫们暴躁起来,但也只能嘴上骂一骂,不敢真的冲进去对虞归晚怎么样。
他们再担心顾延祚,却也被虞归晚镇住了。
也是,对方是太子妃,是主子,他们并没有资格反对。
虞归晚回到屋内,再次坐在床边,凝视着床上之人容颜。
顾延祚面容安详,除了面色苍白一些,仿佛睡着了一般。
好像这是第一次,她能看见对方如此安静的模样,又如此近在咫尺。
“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把你就救活的!”
虞归晚在顾延祚耳边小声的呢喃着,眼眶中的泪水又开始止不住的打转。
一滴滴的滑落下来,掉在床褥上。
到了这个地步,她只能孤注一掷了。
纵使对着大夫和侍卫们她表现得十分强势,但在内心中,虞归晚也是不安的,也在害怕失败。
但她只能不停地安慰自己,让自己鼓足了勇气,一定要救回顾延祚。
这一夜,屋外屋内的人都无法入眠。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虞归晚嘶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的在顾延祚的耳边念叨着。
一定要相信她!
一定要醒过来!
直到临近正午时分时,她才有了动作,起身从医箱中拿出自己的银子。
虞归晚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有些颤抖的手,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此时已然将近正午,但床上的顾延祚还有些气息,显然并未濒临死亡。
她抿了抿嘴唇,眼神一狠,手上立马动作不停。
一套针法结束,躺在床上的顾延祚脸色大变,血色逐渐流逝。
这是一套能加速人死亡的针法,目的就是让顾延祚尽快的濒临死亡,好给虞归晚制造出能够使用回魂针法的机会。
果不其然,一套下去,他的手脚顿时变得冰冷。原本只是苍白的面容,一瞬间开始退尽血色,变得惨白不似活人。
很快,躺在床上的顾延祚只剩下一口气,呼吸微弱几乎都感受不到了。
就是这个时候!
虞归晚凝神看向床上的人,手中立马起了动作,施针的手法仿佛是快到出现幻影。
回魂针法,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针法,使用起来也是相当考验人的耐性和悟性。
在悟性方面,虞归晚可以说是万里挑一。
既然她敢使用这种针法,心里自然是有着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