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召集城中大夫一起诊治怪病这一点上,罗四非倒是没有说谎,他还算是有心,安排出一间大宅子安置这些大夫。
同时,也有些官员或者当地豪绅的家人,染了病的,在这里医治着。
门口还有两名护卫守着,不愿轻易放人进去。
好在虞归晚随身携带着医箱,像两人证明自己懂些医术后才被放行。
进了门,虞归晚才发现这个病的传染力有多么可怕,整个宅子里除了单独留出来给大夫们居住的房间以及一个大厅以外,其他房间住满了病人。
少说这宅子里也得有十多号病患,但他们终究比昨夜虞归晚在大街上看到的百姓要好,起码还有人伺候着,不缺吃不缺穿。
虞归晚进去之后,便跟着几个大夫一起,一间间房的查探病情,把脉问诊。
瞧她服饰打扮皆为上品,又暗中得知她是跟随太子爷一起前来的,那些大夫也没说什么,任她跟在一旁。
等到所有的病患都观察完毕后,大夫们集合在大厅中,一起想着诊治之法,提出自己的意见。
而在这时,虞归晚站出来了,面色严峻的说道:
“各位,依我之见,病人身上的怪病具有很强烈的传染性。大家往后在诊治时,最好是戴着面纱,把脉时也隔着一层纱布,以防自己也被感染。”
她说的情真意切,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模样。
这一圈诊治下来,虞归晚一时之间很难摸清这些患者身上的病症和病因,唯独发现这个怪病的传染性极强。
若是这些大夫不采取一些隔离的措施,那很有可能也会感染上怪病。
医者不自医,要是整个丰都城的大夫都病了,那到时候可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虞归晚觉得自己考虑得很恰当,但这话落在了那些大夫耳朵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大部分大夫都对她的意见表示反对,更有甚者,站出来就指责她。
“你们这些当官的也太娇贵了,不就是一般的病症吗?咱们这么多人都没事,至于这么小心?”
“对呀!咱们行医救人就是为了让病人康复,若是他们都看见我们这般矫情,心里定然更加郁结!”
所有大夫议论纷纷,皆是对于虞归晚提议的否定。
这些大夫自从发生怪病后,就被集中在这里诊治,也就丝毫不清楚如今外面死了多少人。
再加上罗四非的有意隐瞒,而死的人身上又没有明显的病症,满城都还不知道这怪病是能传染死人的!
自己有不可能曝出身份,强行命令他们去做,倒还有可能。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
如今顾延祚刚到监督地丰都城,大权尚且还没掌握在自己手里,她贸然亮出身份,只能让自己成为对方的软肋。
再说了,强行加在别人身上的命令,也只会让这些大夫心中的不满更甚。
如此想来,虞归晚在场中也就默不作声了。
见她不再多嘴,那些大夫们也不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转而延续方才的医治之法。
对于这个怪病,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大家也互相争论个不休,最终没吵出成果便散了。
回到罗府里,虞归晚依旧忧心忡忡,害怕这病一旦彻底爆发开,整座丰都城的人都可能会幸免于难。
她在房中踱步,最后一咬牙,暗自做了决定。
虞归晚叫来留守在罗府中的太子府侍卫,这些侍卫自然都是知晓她真是身份的,乖乖听从派遣。
他们按照虞归晚的要求,去城中的店铺里购买了一批棉布和纱布。
再拿着这一批棉布和纱布找人织造,只花一天时间便做了上百条面纱,以及粗陋版的手套出来。
等到顾延祚回到罗府时,便被虞归晚拉倒房间里,看到那一批面纱和手套。
“这是?”
面纱顾延祚是认识的,但是造型奇特的手套,他还是第一次见。
虞归晚将两种物品各取了一件,放在他手里,满脸严肃的说道:
“这些东西是我根据今天研究过后的怪病,特意让人赶制出来的。这里的怪病,传染性很强,虽然现在还没有爆发出来,但是一定要及时的制止,采取一些隔离的措施!”
听了她的话,顾延祚愣了愣,旋即点点头,毫不怀疑对方的话语。
对于虞归晚的医术,他还是十分的相信,自然也就不会像外人一般质疑。
这样的举动在虞归晚心里也很受用,不自觉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还有啊,你去巡视和分发粮食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和染病的人正面接触,即便有肢体接触也一定要把手套带上。”
虞归晚不放心的再次叮嘱着,如今城内有多少人感染了怪病,这个数量怕是难以统计。
她很害怕顾延祚无意中一个不小心,也被感染上。
看着手中被名为手套的物品,顾延祚再度点头答应,并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不只是给了顾延祚这一批面纱和手套,所有太子府的侍卫都在虞归晚的要求下带上,至于罗府的下人,那她暂时就没有多余的了。
更何况,人家也并不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