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国库稍稍的有钱了,这些嫔妃们就坐不住了。凭什么,她们可是富贵无极的人,该享受就得享受。
不然,怎么彰显皇家威严呢。
钟粹宫的豆花儿其实颇为为难的,一方面是周皇后让她负责后宫开支。一方面,又是有些嫔妃们大张旗鼓的奢靡铺张。
这个新晋被册封的苗贵妃尤甚,她用牛奶不是来喝的,而是,沐浴。
这个时代,不是像现代这样饲养奶牛,牛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苗贵妃用来沐浴的牛奶是取自于黄牛或者水牛。黄牛,是农业第一生产力。
官府是禁止宰杀黄牛的,杀牛是重罪。病死老死的黄牛才可以售卖,而且病死老死的黄牛还需要向官府报备。甚至于,官府还会派人调查黄牛的死因。到底是真的病死,还是你为了牟利而故意弄死的。
京郊饲养黄牛的百姓并不多,产奶的更少。要想弄到足够的牛奶供应苗贵妃沐浴,这是要花费一笔巨资的。
对于一向以勤俭著称的周皇后,这自然是不能容忍的。
因后宫开支太大,周皇后终于查到了这个案子。豆花不敢隐瞒,把此事上报。周皇后大怒,带着宫人怒气冲冲的去了景仁宫。
皇后乃是六宫之主,朝堂皇帝说了算,后宫由皇后裁决的。所以,面对不请自来且怒气冲冲的周皇后,苗贵妃终究是有些害怕的。
她慌忙起身施礼迎接:“臣妾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周皇后并没有给面子,甚至于不顾皇后威仪的一脚踢开了殿门,气冲冲的闯了进去。
苗贵妃大惊,知道大事不妙,只好急匆匆的起身,战战兢兢的跟在了后面。
寝殿一侧的沐浴间,占据了半个屋子的梨花木桶内,飘着的都是半人高奶白色的牛奶。上面,还别出心裁的撒了一些香薰花瓣。
一旁的架子上,两个侍女伺候在侧。软毛巾、香薰、胭脂盒、粉黛眉笔、耳环珠翠金钗配饰一应俱全。
最显眼的,还是另一个木架上挂着的,一件装饰精美,制作奢华的锦衣绣袍。那是江宁织造送来的鎏金凤翅紫金衣,据说价值不菲,值几万两银子。
看着大半木桶缸内的牛奶,周皇后怒不可遏。她轻轻的伸出手,探了一下牛奶的水温。温度刚刚好,显然是刚刚烧热过得。周皇后再迟来片刻,苗贵妃就已经在奶缸里沐浴了。
苗贵妃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她自然也知道崇祯皇帝和周皇后都是简朴之人。甚至于,先帝爷的懿安皇后张嫣,都以勤俭著称。
自己却在这景仁宫大肆的享受奢靡,还没等周皇后说话,苗贵妃便吓得跪了下来:“皇后娘娘恕罪,臣妾知罪了。”
“你还知道知罪了,”周皇后冷笑的看着她,然后指着这桶牛奶:“你知道,你沐浴的这桶牛奶花了多少银子。二百两,整整二百两银子。”
苗贵妃垂下头,不敢再说,周皇后又指着架子上的那件锦衣:“这件衣服,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私自让江宁织造进献的。苗妃,你还真是胆大啊,本宫听说你没升贵妃之前,已经着人去让提督织造太监主管给你进献这么一件袍子,你知道,单单是你这件衣服,耗费了大明多少钱两!”
苗贵妃哭了,一幅知错就改楚楚可怜的模样。跪在地上拉着周皇后的衣袖:“娘娘我错,皇后娘娘,臣妾知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豆花儿!”周皇后怒喝一声。
豆花儿怯怯的从人群后面站了出来,她似乎并不敢触碰跪在地上苗贵妃杀人的目光。只敢低着头,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你说,苗妃这些时日,景仁宫花了多少钱,说!”
周皇后的怒喝,使得豆花儿吓得一个哆嗦,她战战兢兢,低声说道:“回、回皇后娘娘的话,景仁宫这一个月,私用后宫开支,纹银一万、一万七千两。”
“一万七千两,你听清楚了,你景仁宫一个月不到,就花了一万七千两。”周皇后怒指着苗贵妃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国家都成了这个样子,万岁爷不敢有一日奢靡。就连万岁穿的贴身内衣里,都是本宫缝的补丁。你一个小小的嫔妃,竟然如此大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臣妾知错了,还请皇后娘娘救命,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万岁爷。还钱,这钱我一定会还上的,我会让我爹,把宫里的钱都补上。只求皇后娘娘开恩,不要把这事告诉万岁爷。臣妾愿意一辈子都听皇后娘娘的话,求皇后娘娘救命啊。”苗贵妃哭的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她的父亲是京城富商,用钱摆平这件事并不难。虽然一个嫔妃需要自己花钱去填补后宫的亏空,这事听起来似乎显得皇家小气。
可周皇后知道,如今的大明朝内忧外患,宫中开支一再缩减。苗贵妃如此奢靡,若是被崇祯知道了定然不喜。可看到她哭成这样子,周皇后还是难免心软。
“好,本宫就饶恕你这一次。若是下次再敢私自挪用后宫薪炭脂粉钱,休怪本宫不客气。”
苗贵妃不住磕头,欣喜若惊:“多谢皇后娘娘开恩,多谢皇后娘娘开恩。”
苗贵妃是害怕的,她知道崇祯一旦知晓此事,自己在后宫的恩宠怕就没了。皇帝厉行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