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要求,羊常并没有允许:“船舱方面不能去,很邪。去了,你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啊?”黄鬼有阴阳眼,他并没有觉得鬼船有不干净的地方。
除了厚厚的灰白海锈和水生物,这船还算整洁。
“得了吧,有什么危险,你又不说清楚。老前辈,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知道这艘船的底细。”我试探羊常。
当时那种环境,不去船舱修整,人真的扛不住。
天上又是雨又是风,我们从水里爬起来,浑身没一块干燥的地方,冷得牙齿上下打架。
郑老大和达莱倒是跟我一样,想去船舱休息。
黄鬼被羊常瞪了几眼,也跟着说船上有鬼。
我心说被鬼咬死,好过天亮之前被冻僵,于是没理他们,独自朝船舱走去。
铁门锈蚀得不成模样。
花花绿绿的铁锈夹杂瑰怪的纹路,是海里面一些寄生虫。
我们试了几次,用脚把朽烂的锁踹开。船舱里面,传来非常浓烈的臭味,很多棉花一样的东西,因为水泡之后淤积在过道。
左右两侧的木门全部塌陷,比任何游乐场的鬼屋更还原那种老旧和阴森。
海里面的气味很腥。地上还有些鱼骨图,以及一些碎烂的纸片。
这船海难以来,几十年都在海底搁着,只有一些龙骨机构还没有锈蚀,勉强能窝一宿。
我选了一间还算干燥的卧室,对达莱他们说:“先进去睡几个小时,等天亮了再考虑打捞的事。木门全部腐烂了,我也就不说晚安。反正愿意吹风的,可以上甲板。”
郑老大看了看那些黑漆漆的房门,有时候风从过道整个贯通,发出呀呀的怪叫,他说:“要不,咱们还是睡一个屋,万一晚上有事,相互有个照应。”
我道:“睡一起,搞不好死一起。分开睡,说
不定那‘鬼’还找不到。好啦,我就睡这,你们可以在隔壁。”
跟郑老大和达莱不熟,我是不放心他们和我过来。
走进那间附满海锈的屋子,地板粘着厚厚的盐碱,踩上去咔咔作响。
房子很小,也就几平米。有个衣柜,还有半张塌陷变形的铁床,以及一些衣服残片。
还好没发现死人骨头。我将衣柜放在地上,把干燥的那边露出来,先把滴水的衣服拧干,然后找了些破棉絮当枕头,凑合眯一会。
外面黑暗的走廊,又传来连贯的脚步声。
可能羊常也被冻得受不了,跑进来避风。这种环境换在平时,肯定会觉得恐怖。
房间的门全部腐烂了。一睁开眼,就能看见对面黑暗的房间,还有那条狭长的过道,时不时有风声凄厉的吹过,极为阴恐。
和古墓比起来,这鬼船也就稀松平常,因此我并没有在意。
躺在衣柜上,我想不通青八子到底去哪了。龙王滩位于深海,他也不可能人间蒸发。
况且我当时明明看见,水欢的尸体游向鬼船,他如果追过去,也应该在船上。
想了想,始终没有头绪。我只好双手抱肩,卧在衣柜上等天亮再说。
人从水里出来,又饿又冻。好不容易能躺着,即使环境犹如鬼蜮,精神也极快放松。
大脑昏昏沉沉的,我很快在腐臭的空气里睡过去。
一觉不知睡了多久。
等我眯眼醒过来,听见走廊外面,传来非常凄厉的哭声。
不是风。哭声断断续续的,很有人的腔调,有时候哭得背过气,嚎啕大哭大概就是这样。
我一下子从衣柜坐起来,抄起防身的短刀。
乖乖的,几十年前的海难沉船,哪来的哭声啊。
莫非羊常想吓唬我们,半夜装鬼?
他应该没这么无聊。我赶紧下船
,披着潮湿的衣服出去,打开巴掌大的小手电。
走廊两边黑漆漆,深不见底。可能是海上起雾,走廊也被浓郁的水汽遮掩,能见度很低。
我拿着手电走出去,两头都在诡异的雾气中,因此不知道怎么选。
到隔壁找郑老大和达莱,他们两个都不在,地上是厚厚的灰尘和盐壳,看样子并没有人来过。
嘶。
沉沉的神经顿时绷紧,我暗道不妙。
这两个人跑哪去了,大晚上的,总不至于集体去尿尿吧。
握着防身的短刀,我勉强定住混乱的思维,回忆当时进入船舱的,是哪条路线。
走廊两侧,全部是腐烂塌陷的木屋,一间间看过去,非常恐怖。腐物混合白花花的东西,不知道是海生物还是人骨。
那种情况,我根本不敢细看。
外面的雾气吹进来,整个走廊的可见度还不如燕京的雾霾,几乎到了两米之外,鬼神难测的地步!
我想了想,当时应该是从左侧进入房间的,现在先去甲板等他们比较好。
于是我往左侧走。
这船的长度也就十米左右,船舱有两层,因此总长度也就二三十米。
越过一间间诡异空旷的屋子,我走了几分钟,却发现自己迷失在雾气里,根本找不到进来的铁门!
该死。
暗骂声,我心说真的有鬼,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