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到他面前:“刚才这里,有没有发生古怪的事情。比如有黑影,或者有人扛着棺材走动。”
“别,别,小伙子,大晚上的,这种玩笑不能乱开啊。”郑老大结巴道。
看我们铁青着脸色,他意识到真的出事了,惨叫声,缩到桌子下面:“我什么都没看见。”
羊常把他从桌子下拖出去:“少废话,老子在这,什么厉鬼敢来。你快点开船,朝着那边过去,接应落水的那个小子。”
一艘幽闭的船只,正停泊在离我们几百米的地方。
船上没灯,一切显得死寂如鬼。
海风吹过来,甚至有种人尸腐烂的臭气。我们站在船舱,通过窗子只能勉强看见部分大船的轮廓。
那些黑漆漆的部分,像极了怪兽的血盆大口。
郑老大犹豫了:“龙王滩怎么可能还有别的船只,别不是活见鬼吧。咱们要是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别废话,让你发动就发动。”我不耐烦,先把青八子捞回来再说。
航船方面,郑老大和羊常是专家,他对羊常说:“龙王滩处处是暗礁。现在海面全是贝壳,根本看不清水下的情况,很容易触礁沉船的。”
羊常凶恶的咬牙,老嘴瘪下去:“无妨,你先发动船。小子,刚才的话,你最好别骗我,否则老子把你的皮给扒了。”
我摆摆手,也没回答羊常。
那两句密语,究竟是什么含义,我并不清楚,总之先捞青八子。
等捞他上来,我都得踹他两脚,大晚上就你好奇心重!
黄鬼搬来梯子,羊常亲自把驾驶室供在神龛的洪圣大王像请下来。
半人高的陶瓷神像,还是清朝的古瓷器。羊常二话不说,把洪圣大王砸碎。神像里面,有半截黑黢黢的东西。
我都心疼得直抽抽,同时羊常也满脸肉疼
,把那截拇指大的东西双手捧着:“祖师爷显威,保佑弟子乘风破浪,翻江倒海。”
“这是什么。”东西藏在洪圣大王像里,可见非同小可。
我看郑老大满脸哑然,想来他也不懂,多半是件宝物。
羊常瞪了我几眼:“这是我翻海神猴的祖师爷,当年制造的寻龙香,现在仅剩这么丁点。小子,你要是骗我,别怪我跟你没完。”
“得得得,我不废话了,行了吧,快点开船。”
看羊常宝贝的模样,这东西恐怕是翻海神猴的信物,属于非卖纪念品。
模样和藏香类似。羊常把它点燃,放在窗子口的地方,让海风去吹。
黑香充分燃烧,从里面飘出一缕缕紫金色宛如固体的烟雾。烟雾在风中并不溃散,反而像一条腰带盘桓而起。
最后腰带一头搭入大海,弯弯曲曲,竟像龙蛇般悬在半空,直入月光银河之间!
汪阳焚香,寻龙辨途。
羊常对郑老大说:“顺着烟雾的方向走,不会触礁。”
说罢,他脸上还是肉疼不已。这种黑香的制作工艺已经失传,这次用了,可能就彻底没有了。
既然羊常吩咐了,郑老大只好硬着头皮开船,往不远处那艘诡异的大船驶去。
渔船在海中跌宕起伏,白浪滔天,玉雪落在加速的船头,尽都撞得粉碎,破灭成水雾高高扬起。
那些漂在海面的明月贝,也被船舷撞得四分裂,一团团明月的光辉凝成实体,又像一块玉瓷摔烂,极为震撼。
风声如锤,密集砸在玻璃上,再混合明月贝被船只碾碎的声音,更是毛骨悚然。
仿佛那厉鬼,就在门外。人与鬼,生与死,只一门之隔!
呀呀。
就在我们即将靠近鬼船时,黑暗的天空飞来无数海鸟,发出凄厉的嘶鸣,身躯把天和海水全部挡住
。
黑香散发的紫金烟雾,也被海鸟扑灭,我们失去了导航。
“该死,哪来这么多海鸟。”郑老大骂了声,铺天盖地的黑幕一层层往下压,无数鸟羽和碎屑扬在空中,数以万计的大鸟振翅而飞,像箭矢射入海面。
我道:“这些鸟,是来吃明月贝的?”
海中物竞天择,优胜劣汰。
海鸟喜食明月贝的嫩肉,明月贝也善饮海鸟的脑髓血浆。
待月圆时,这些贝壳浮出海面,引得大海万鸟竞食。大鸟食贝,大贝食鸟,便是一场原始的捕杀和自然生存法则。
羊常摇摇头:“这绝不是自然形成,恐怕有别的因素操控。别管这些鸟,反正离鬼船不远,直接开过去碰头。”
“好吧。”郑老大加足马力,额头全是豆大的汗珠,看样子也不轻松。
哐哐。
失去黑香引路,我们的船刚发动,就撞在几块礁石上。
船身明显的震荡几下,外面的铁皮估计变形了。好在礁石不大,被船底直接碾碎,并没有造成太大损伤。
郑老大不敢开了:“这样下去,咱们直接喂鱼了,还是等这些海鸟消失了再说吧。它们是来吃贝壳的,酒足饭饱了自然就走。”
羊常好像想到什么,脸色阴沉,狭小的眼睛微眯成线:“只怕夜长梦多。”
我现在只能祈求青八子机灵点。
无数海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