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咳嗽几声,想坐起来,身上又疼得厉害,只能平躺。
“嗯?”
青八子看我醒了,停止拧衣服。他脸颊还是湿漉漉,头发里夹着海草,显得滑稽。
他本人也脱得赤条条,穿着短裤,和沙滩晒太阳的打扮差不多。
“你怎么在这。”我语无伦次的问道,脑袋很乱。
青八子没有说话,冲着我脑门,用手指弹了一下。
“嘶。”我疼得眼泪都出来,同时大脑断片的记忆全部出现,溺水的那些恐怖画面还时不时浓墨重彩的登场。
“海粽子,不是,咸鸭蛋的粽子,我好像见鬼了!”
“你下海干什么。”青八子没多问,相当嫌弃的说。
我差点没炸肺:“咳咳,你招呼都不打,鬼知道是不是意外落水,我能不下去看看?连个记号都不留,丫的,咳咳,我和你没完,还问我下水干什么,泡澡啊?”
人还有些晕乎,我直接一股脑,把想说的全部说出来,和大白牙一样话唠的抱怨了很多。
“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叫我,声音来自船底。我就下水瞧瞧,没想到你也跟下来,海里面也没法叫你。幸好你进去的时候,把电筒挂在外面,否则现在真的只有给你收尸了。”
青八子慢条斯理的解释,这人不讲道理的模样就是如此,能解释已经是看在我是伤员的情况下。
“你下次打个招呼行不行。地上不比海里,水压、空气、神秘生物,还有那些迷宫一样的珊瑚群。丫的,还有海粽子。海里面也有粽子,还是蛋黄味的。”
语言系统有点受损,我继续语无伦次的嘀咕,还没消化这些破事。
青八子把我扶起来,让我用清水把口鼻的泥沙冲掉,说:“下次遇见这种事,原地等我。这个地方,是有些怪。”
“你说有人叫你,他叫你什么。小青青?两百块?”
“对方在叫我名字。”
“嘶,这地方,没有熟人吧,还能认出你?”
少小离家老大回,安能辨我是雄雌。出门在外,有熟人能叫出你的名字,我想只有债主了。
“有人确实在刚才叫我。我潜到水下,声音便消失了,而且船底也没人。”青八子严肃的说,没有开玩笑。
换成是我,听见债主叫我名字,我也会吓得跳水。
跳水可以,还钱免谈,很符合青八子的尿性。
“你脑袋是不是还不清楚。”青八子抬起手,又要用手指弹我脑门。
“得得得,下次你再遇见债主叫你名字,千万别跳海。你跳了,我也得跟着跳,到时候一尸两命,债主赚大了。”
“知道了。”
被青八子扶着缓了几分钟,迟钝的五官勉强恢复正常,时不时还有吱吱的电流声从关节里发出来。
青八子又说:“没发现有海粽子。我下去的时候,你漂在那个巨型的母蚌附近,我就把水肺塞回你嘴里,把你拖出来了。”
“不应该啊。”
先是青八子听见“债主”喊他名字,接着我下水遇见粽子袭击。
龙王滩,处处透着诡异。海底全是母蚌和珍珠,却没有过度开采,只怕有股神秘力量,庇佑这里的福地洞天。
那边,达莱和黄鬼用防水布搭了个棚子,天上又下起大雨。
平和的海面瞬间狂暴,波涛汹涌,像绞肉机开动,随时会吞噬我们。
郑老大在那边又叫又哭,我问青八子:“怎么回事。他们在底下,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水欢死了。”青八子指着远处用尸袋装着的物体:“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死的,脖子被扭断了。他们在水里面,遇见了螳螂虾,达莱救的人。”
果
然,青八子不是圣人,不会普度众生。
他之所以跳海,完全是怕债主逼债,躲债主而已,并不会关心陌生人的死活。
郑老大哭得昏天黑地,我也说不出是伤感还是替他难过。因为我差点也死了,有时候想想,死亡是令人畏惧又无法抗拒的事,很操x。
“两百块,你说我要是有一天死了,会不会有人像郑老大哭得这么伤心。”
青八子道:“不会。”
“为什么。”
“你要是死了,反正也听不到,有没有人哭得很大声,对你有什么区别。”青八子铁青着脸,面色沉下去。
“那你呢,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像郑老大痛不欲生。”
青八子一捏我脖子的伤口,我疼得大叫,他笑了笑:“现在体会到那种悲伤的心情了?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痛不欲生。”
“疼,疼,王八蛋,松手,我体会到了,快撒手。”
被他一捏,我突然不想操心死亡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他替我揉了揉伤:“等哪天真的要死了,我再回答你。不过,也许我会死在你前面,命运的东西,不是往往如此吗?希望你到时候,会有现在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算了。我看我们两个都不要死,一起活到七老八十,还能勾肩搭背,跑到八大胡同吃喝嫖嫖,不是过得比神仙还痛快。”
提起死亡,青八子脸上要严肃得多,眼中却特别释怀,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