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眼睛能看见的,就是江水蠕动的白蛆,以及那张血红的婴儿巨口!
先秦时期,混沌就是帝江。这种怪物像巨大的口袋,能吞噬世界上任何物质。
传说它生于昆仑神山,是西王母宫的神灵。有外敌侵略西王母,它就张口把整个城池吞进去。
十几天后,再完好无损的吐出来。
这种怪物不会死,简直是个肉色的大口袋,什么都能装。
古人又说南海之帝为儵,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浑沌。
我被怪物吃进去的时候,大脑很乱,思绪千百,因为抓不住重点,逃生的欲望又很强烈。
那时候,我甚至反省自己小时候抢别人家孩子的棒棒糖,是不是自己干了缺德事,居然这么倒霉!
进入怪物嘴里的瞬间,天地都安静了,我瞬间失去听觉。
帝江的嘴里,没有牙齿,也没有舌头。
这种黏菌生物,根本没有动物的消化器官!我被裹在大团的,黏糊糊的肥肉里面,开始往下滑。
幽明录上说:帝江,有腹无五藏,有肠直而不旋,食径过。
怪物没有肠子和胃,全靠体内的毒液腐蚀猎物的血肉,然后排泄出去。
我心中一激灵,抓了几次,全是那种类似鲛人的脂肪油,根本无法固定。
像坐滑梯似的,我屁股差点着火,一路往下面梭。
快到底的时候,我想起自己有匕首,于是抽出来狠狠扎在身下粉色的肉团里。
匕首轻易刺了进去。这种怪物的防御不是很大,我死死抓住匕首的末端,才没有继续往下落。
要爬出去相当困难。我这战斗力,打小流氓都够呛,何况是面对古代的神兽。
僵持了几分钟,我快要抓不住,脚下根本使不上力气。
这时候,外面的帝江开始吸食水里的腐尸,大量的黑水冲了进去。
我被几个浪头打得眼花缭乱,旋转之间,匕
首断成两截。身体失重般往下坠,摔得七荤八素。
就在我几乎和帝江融为一体,连遗书都来不及写的时候。
混沌的黑暗中,有个人抓住了我的手腕,开始把我往上带。
对方手上满是老茧,粗厚有力,不应该是艾薇或者胜月之。我的大脑有些意识,却又无法张嘴问他。
莫非是白衬衫?不对头,他巴不得我死。
难道,是菜头?
想想有可能。于是我极力配合他,让他拖着我往上爬。
后来我恢复了力气,那人拽过我的脖子,让我往前面的缝隙里钻。
我才发现,帝江脖子下面,有过滤水和杂质的鱼鳃。在古代,这是天地玄门的原点。
等我九死一生的爬出去时,刚才把我拽住的男人,突然消失了。
我左右寻找,看不见丝毫踪迹。怀疑是不是濒临垂死的时候,出现了幻觉。
从帝江脖子下面呼吸的缝隙逃出去。我浮出水面,被湍急的漩涡卷进去。
上面有人拉住了我的手,一把将我提到空中,甩在青铜锁链上。
我用衣服擦掉脸上黏糊糊的油脂,发现是白衬衫。
他朝我比划几下,示意我继续在前面探路。
这王八犊子!我怒目而视,他无所谓的举起手枪,要不是利用我探路,他肯定不会施以援手。
帝江在暗河中翻滚了数个小时。大概是吃饱喝足了,开始缓缓沉入水底休眠。
接下来有惊无险,我和白衬衫顺利抵达江心。
不知道刚才拉我出帝江肚子的人,到底是谁。
对方手上的老茧太粗糙。况且以菜头打打闹闹的性子,他没有那么缜密的行动方式。
我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荷包。里面被塞了一包胀鼓鼓的鱼饵,不知道有什么用。
江心上万根金丝楠木在水波中起起伏伏。
我和白衬衫爬到木筏上,力气消耗得厉害,连说话都费劲,大腿滚烫
的酸疼,再也迈不开。
那时候,我可以阔气的说,自己屁股下面坐着的,都是上千年的金丝楠木!
如此多的金丝楠,拼出巨大的漂浮木筏。
那座空前的坛城,外圆内方,高低错落,就在木筏的中心,犹如巨兽沉睡,高高耸立。
眼前的景象,给我太多的震撼。
殷商的古老建筑,显得古朴而肃穆,简单的线条勾勒起来,是无比神秘的鬼神图案。
宫殿的屋顶,是平行四边形的模样,没有高翘的屋檐和斗瓦。
保存得还很完好。坛城外面,裹着厚厚的青苔和水垢,里面看起来比较干净,鲜有人涉足。
白衬衫最先站起来,打了个口哨,用手电照了照附近的轮廓。
坛城和里面的宫阙,在黯淡的手电下显得灰白。我借机看了看,发现这里实在太大了。
为了防潮和水淹。
上万根金丝楠木,只是建筑地基的第一层。
上面,是大理石和花岗岩雕凿的台阶,形成落差超过十米的陡坡。
圆形的坛城,方形的宫殿,代表古人天圆地方的古老思想,是天瑞的体现,就坐落在十米高的汉白玉台上!
斜坡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