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洒的丹砂痕迹,居然消失了!
如果我们真的走了回头路,刚才洒丹砂的时候,绝对能发现之前留下的痕迹,然后找出破绽。
偏偏记号都消失不见,实在不是人力能比。
经过数百年侵蚀,地气烤灼,丹砂氧化成非常粘稠的粉末,即使给你拖把扫帚,你也未必能弄干净。
菜头真的有点怕了:“你们刚才是不是偷懒,没有做记号?”
我肃然道:“不会。我和丫头片子,一共洒了两道丹砂痕。即使中途断掉,痕迹也不可能完全消失!”
这下,谁都不敢信誓旦旦的说没鬼。
我们看了看老饼头。
多半是你刚才出言不逊,墓室的老鬼开始报复了!
老饼头顶不住压力,他是怕死的,连滚带爬跪在墓室的肉身仙人前,磕头如捣蒜:
“哎呦喂,活神仙,我老饼头不是人,我混蛋,我禽兽,我卑鄙,我无耻,我口无遮拦。您老大慈大悲,饶了我吧,回去以后,小的一定吃斋念佛,哦不,是吃斋念道,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计较。”
轰!
话音刚落,坐在蒲团上的肉身仙人,浑身突然一震!
动静十分大,好像诈尸一般,尸体从蒲团上几乎跳起来,吓得我们差点破了苦胆。
丫丫的,吃巴豆放屁,惊天动地。肉身仙人到底什么来历,竟有如此诡异的道行。
“哎呀。”老饼头惨叫声,脑袋几乎磕出血:“老祖宗饶命啊,老祖宗饶命,小的再也不敢贪财了。”
“都跪下。”菜头一手拉过腰间的开山刀,横在身前。
粽子当头,我们不得不放低姿态,都跪在蒲团前认个错。
那肉身仙人抖了抖,便不动了。我们大眼瞪小眼,暗中观察它,它也歪着死去千年的老脸面朝我们。
僵持了十几分钟,墓室内再没有其它变化。
菜头握着刀柄不敢撒手,小声道:“这老粽子诡得很,我们慢慢退出去,别再惊动它。”
老饼头结巴说:“那我还忏悔不?”
“要不把你宰了,你自己去地府问它?”
“别别,我们走吧。”
诡异的甬道,像死亡循环陷阱,诱使我们再次蒙头走进去。
我怀疑,这条甬道,和数字“8”有些类似,因此我们无论怎么走,都会绕回来。
但是这里面,有个很要命的地方,说不通。那就是,我们在长度宽度相同的甬道里,到底是怎么从玄关的右边抵达墓室的。
除非我们走过之后,之前的路消失了。
甬道是实心的,我可以确定没有蹊跷
。
胜月之边走,用匕首在墓砖上磕一道白痕作为记号。除非有人能在半个小时内,把整个墓墙换掉,记号是不会消失的。
走啊走,这次我们走得很慢,心里非常害怕又看见那间墓室。
然而路总有尽头。从甬道走出去的时候,那间画满壁画,盘膝的肉身仙人墓室,又出现了!
“快看!”胜月之紧张的拉住我的手:“记号消失了!”
我触摸实心的墓砖,墙壁绝对没有偏移,但记号就真的人间蒸发。
而我们身后,记号还存在,不过因为光线的黯淡,看起来,仿佛这些记号都在逐渐消失,被阴鬼抹掉!
“倒回去看看!”
菜头转身要往后面跑,我拉住他:“别冲动!”
此地用常理推断,实在说不通。因为我们每次走回来,留下的路标都会消失,连刻在墙上的也不例外。
基本可以排除人为的因素。
那么,只剩鬼,和妖,有这种能力,迫使我们留在此地,永恒的重复死亡循环。
因为甬道不是直线,在拐弯的地方,我举着手电,还能看到胜月之留下的标记。至于拐弯后面,深渊的时空吞噬一切光线。
人在未知的空间,有本能的畏惧,我没敢绕过去,怕直接和那个“鬼”撞上!
“怎么办。”香草着急了,她从未有过这种经历。
菜头安慰她:“别慌别慌,最多是鬼打墙,也许又是什么幻觉。小白,你分析分析,是个什么情况。”
那时候,我也慌得要命。如果青八子在,我倒不那么上火。
可是这次没他,队伍里能当先锋的,只有我和菜头。
“如果让我说,鬼或者妖,你们选一个。”
老饼头道:“犀牛角还剩小半块,你们谁来点?”
菜头搂住香草,大声说:“都不吭声,那就菜爷来。不过剩下的犀牛角,最多能烧五分钟,根本走不完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