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不太标准的十字架。
他身上带着军用背包,里面有些物品还能用。
枪支早就报废了,还有子弹匣。罐头密封不错,理论上可以吃。
还有些铝盒密封的消炎药品、打火石、高度酒精,发臭的水等等,七零八碎。
我把尸体摆在一边,折回活尸和天蛾人大战的洞厅。
这种事细思极恐,根本不能琢磨。
当时我怕惊醒天蛾人,用石头敲击乐谱发信号。这个蚕茧里,用外国人的音律回应我。
但里面的尸体,密封了半个多世纪,关节都硬化了,连起尸的可能性都没有。
除非当时我产生长时间的幻觉。要么,这具尸体,是故意指引我把它带出去。
它
按照民间的说法,也许就是冤魂吧。或者外国人口中的幽灵,冥冥之中指引着我。
赶着去救青八子,我神经大条的没去思考,后来回忆这段,比遇见尸仙还要可怕。
无法诈尸的粽子,他是怎么敲击音符,把我引过去的。
地下世界太过神秘,无数解释不了的怪事,也就懒得去费心思了。
洞厅里,天蛾人和活尸杀成一团。我爬进去时,一只活尸朝我扑来,怪手几乎捏碎我的骨头。
我把酒精倒上去,火一燃,炙热的高温携带滚滚浓烟,刺激得那些天蛾人发狂乱叫。
活尸被烧成齑粉,大团火焰飞溅,把洞厅照得前所未有的光明。
我发现了困住青八子的蚕茧。
他因失血过多,意识有些涣散。微微睁开眼睛,发现是我。混乱中,他苦笑声,我背起他逃命。
活尸和天蛾人都疯了,朝着我追过来。
余下的酒精被我引燃,高昂的蓝色火墙暂时将它们挡住。按照规划的路线,我拖着他,把这辈子能用的力气全用了。
没日没夜的往前爬,直至十指麻木,血肉都磨得见到骨头。
那些嘈杂的野兽嘶吼,才渐渐听不见。四周的空气相当难闻,需要很大口的呼吸,才能提供足够的氧气。
我累得瘫软,躺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青八子那边,发出沉闷的哼声,看来是伤口裂开了。
老美的药品早就过期。想来是军用货,我试着给青八子处理伤口,多少把血止住,以免恶化。
看他的表情,完全没猜到我能来。
我有些得意。自己,总算干了件惊天动地的事。
打开那些过期几十年的罐头。我闻了闻气味,还没有发霉,就是汤汁全部蒸发了。
特别是鱼肉罐头,吃起来和木片差不多,不过没毒。
“你肯定饿了,吃点吧。”我说道,先给他喂了些水。
青
八子恢复些力气,靠在岩壁上,目光暗沉垂下,刘海遮挡,显得几分不清楚的模糊。
我坐在他对面。
连续的疯狂和逃亡,把我们折磨得不太像人。
也不知道这片地下迷宫,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
“喂。我救了你,你不打算说点什么?”终于,我受不了沉默,被菜头传染了话唠,开始找话题唠嗑。
青八子不冷不热的道:“嗯?”
“理论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吧。就算不给我几个亿,说句谢谢也好吧。”
“嗯。”
“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要不,咱们自我介绍一下?”
如果我们逃不出去。黄泉路上,至少有个认识的人。
青八子的态度让我有些无法捉摸。
他低着头,黑如星的眸子被潇洒的刘海遮住,我只能听见他细微的呼吸。
又感觉,他时刻在盯着我看。观察他的时候,这人又把目光收回去,显得很平淡,又对外界的事物,保持看客的姿态。
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这人淡淡冒出一句感叹:“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哦!”我有些激动了:“原来你姓人啊,不过你这个名字,有点长啊。小时候被老师罚抄名字一百遍,没少写吧?”
原来这人叫“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难怪他只让我叫他外号。以后等我结婚生子了,孩子不是该叫“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或者取名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
青八子啧了声,被气乐了,闭上眼有些回味:“我叫宋青麒。”
“我叫白泽。”
“我知道。”
“啧,你这人太不会聊天了。”
这人说话,句能把人怼死。
换个功夫不好的,早就被淹没在人民的铁拳之下。
死里逃生,困在地下洞穴里,还不知前路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