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头撇嘴:“要我说啊,你们是穷讲究。承露台一般在皇宫附近,这王陵和宫殿遗址,肯定在原始森林里。进去拿了冥器才是正道,你研究这个,搬得走吗?”
从鬼头涡死里逃生,我手脚疼得厉害,道:“先找个干燥的地方休息,查看我们还有多少物资。”
匆忙下水,那些大物件早就丢了。
肉干罐头还有不少,水可以就地取材。
电筒,信号弹这些还在。
菜头那有火铳,老饼头有把弹弓,我有两把军刀。
而工兵铲只剩一个。
老饼头的包里,还有几米长的防水布,能搭个简易帐篷。
说着,我们整理好东西,钻入茂密的原始森林,寻找古蜀遗址的同时,找营地休憩。
天还没亮,残月晓星隐退,天空下起蒙蒙细雨。
原始森林内本就潮湿,蚁虫滋生,多瘴气疠气。戴着口罩,都感觉肺部发痒。
脚下的烂树叶有几厘米厚,下面是黏糊糊的臭泥,很难行走。
再加上小雨连绵,森林起了白雾,路更加难走。
林中的百年古木随处可见,一棵棵挺拔如盖,撑起大片黑暗天空,十几米高。
穿行在树根之间,仰望那些扩散的树冠,像巨人一般,古老的青色树皮年湮世远。
“前面好像有空地,咱们过去看看。”
菜头手持工兵铲开道,在两棵巨树之间停下。
把防水布绑在两边,做个简单帐篷,让我们挨过难熬的雨夜。
等把营地安置好,我们浑身湿透,风直往毛孔里钻。抓紧吃点热东西驱散寒气,免得生病。
“人倒霉起来,放屁都砸脚后跟。地上的烂叶子湿透了,生把火都困难,咱们还是凑合点吃干粮,等雨停吧。”
菜头试着生火,脸颊被熏得黢黑,骂骂咧咧的喊叫。
我们蜷缩在防水布里,时不时搓搓手,抓抓
皮肤上起红疹子的地方,难受极了。
这场小雨下了两个多小时,变成中到大雨。
哗啦啦的雨滴从九天飞溅,一道道银白光柱,将森林封锁。
电光划破厚重云翳,雷声轰鸣,有参天古木被雷公付之一炬。
老饼头坐在旁边正点烟抽,微弱的火焰喷出机芯,给僵冷的身体带来丝丝暖意。
“呀!”
好不容易点着烟的老饼头叫了声,滚烫的烟头掉在裤裆上,烧了个洞。
“干啥,大呼小叫的,你吃饱了撑的吧。”菜头没个好气。
“帐篷,帐篷外面有人。”老饼头压低声音,惊恐的说道。
人?这鬼地方,雨夜的原始森林万分危险,怎么可能有人。
莫非是老魏?
“不对,那个人身高不足五尺,很矮,不是老魏。你们小心点,只怕有山鬼。这地方邪得很。”
我和菜头互相看了看,他拿起工兵铲,我抄起锋利的军刀。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对方蹲在地上,所以显得矮?”
“不是。”老饼头沙哑道:“刚才打火机燃烧的瞬间,我看得清楚,那人站在帐篷外面,手脚都有,就是矮得很,不像活人。”
莫非真有鬼魅作祟?
雨夜里的原始森林,狂风大作,骤雨倾洒。外面凶吉莫测,我和菜头不敢贸然出去。
如果是老魏,他现在至少会说话吧。
咔嚓!
一道惨白的电光照亮阴暗的森林角落。
绚烂的雷火在远处击中树冠,地裂山崩的吼声刺激我们每处神经。
在雷电照亮的瞬间,我果真看见,帐篷外面站着一个“人”!
很矮,估计也就一米三,不过很魁梧。
我们扎营的时候把附近的杂草都铲了,真有人,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菜头凑过来:“与其坐等,不如先发制人。管它是人是妖,弄死了,也就不怕了。
”
“行。”我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外面风声呼啸,雨打乒乓。
竖起三根手指,菜头示意我从前面出去,他往后面包抄。
三二一,动手!
我和菜头咬紧牙关,整个人绷成一块整体,从帐篷中弹出去,朝着外面就打。
噗通。
我和菜头摔在泥泞浑浊的水中。帐篷外面并没有人,连高点的木头都没有。
“难道附近还有迷迭花?”菜头不怕粽子,怕看不见的幽灵。
“没有香味。再说现在暴雨倾盆,不太可能有植物制造幻觉。如果咱们刚才没有集体眼花,那就真可能撞见山鬼了。”我说。
山鬼这玩意是啥,具体说不清楚。
反正这种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我和菜头满脸晦气钻入帐篷,把衬衫拧干,谁都没心情睡觉。
大概熬了两个小时,雨还没有停。
在寂静深邃的老林子里,雨夜格外漫长。
最后老饼头熬不住了,打着哈欠,说让我和菜头守夜,他先眯几个小时,然后来换我们。
咔嚓!
九天之上,阴风怒号。
一道雷霆撕破连绵的雨幕,震得百亿水珠从树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