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珠照着亮,我带高小姐往出口方向慢慢走去。
不过,她还是有点儿无法接受白先生对我们出手的事实。
这件事,原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相安无事是最好的选择,可白先生还是没能忍住。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
今天之前,我对白先生仍保佑敬重。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他都在武卫城救过我一命。
可我这一年见识过了太多的人心鬼蜮。
我永远都不会知道,身边的人会不会冷不丁地在背后捅我一刀!
所以我才信任石头、信任大美。
除了他们俩之外,主动接近我的人,多少都有些不怀好意。
白先生懂得趋利避害,他一旦发现我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后,就会毫不犹豫地亮出“刀子”。
我很清楚“臭味相投”是什么意思。
他能和岳子藤混迹到一起,至少能证明,他也是个深谙世故的人。
这一次他害我,我并没有感到意外。
甚至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要真的是一位处处为我着想的前辈,那我兴许还会因此而感到愧疚。
现在好了,他不仅低估了我的本事,同时还多树立了一个敌人。
高小姐虽然是女人,但她背后是高家。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我要让他记住,没能一次性弄死我,将是他这辈子最该后悔的事情!
可话又说回来了,我并不觉得是岳子藤想要我的命。
至少暂时,他还不打算对我有任何动作。
据我估计,白先生加害我,应该是他自己的决定,和岳子藤无关。
他应该有绝对的把握将我置于死地。
否则他不会这么自信的就离开了密道。
我认真地想了想,要是我和高小姐真的死在这里,恐怕再过一百年,都未必有人会发现我们。
古刹的秘密、魂天界的秘密、地府的秘密,这些对他来说,是见不得光的。
就算我什么都和他说,同心协力将这一切都探索清楚后,他还是会把我带进这条暗道。
我有种感觉,他既不是阴楼的人,也不是八足的人。
高雨楼和岳子藤,只是他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所要依附的对象而已。
我早就怀疑过白先生的身份,可惜柴爷要是在就好了,不过我也不是毫无头绪。
等回到昆瑜,我得好好问问潘叔,他肯定知道白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
古刹之行,除了他之外,还真就没什么危险!
我现在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当白先生和岳子藤见面的时候,他们俩彼此之间会是什么表情?
白先
生,原谅我这时候没忍住,笑出声儿来了……
“陈酒,你笑什么?”
“我笑有些人聪明反被聪明误,挖了个大坑,自己往里跳,拦都拦不住!”
我和高小姐来到地道尽头。
没想到这里的构造,和古墓简直一模一样。
同样也有个开在地面的出口。
木板已经被掀开,看来白先生已经出去了。
我和高小姐一前一后爬了上去,出来之后,新鲜的空气让我感到无比舒畅。
说起来,这条地道里的沥青味是从哪儿来的?
上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儿,我先观察了一下四周。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是在一尊神像后面。
这时候虽然庙里已经没有香客了,但寺庙里依旧灯火通明。
不难看出来,这才叫香火鼎盛!
我和高小姐蹑手蹑脚地来到大殿门口,猫着腰看了看外面,没发现白先生的身影。
不过这座大殿有点儿“夸张”了。
一座土地庙,建得比凌霄阁还要气派,就算是神坛,也得符合身份才行。
小神入大庙,和寡妇睡金棺一样,都是德不配位。
不管是阴行还是道门,这绝对是忌讳的事情。
土地庙里的植被很少,能活下来的都是生命里较为顽强的松、柏、杉。
可这里不像古刹,
树木都很矮小。
我们来到院子里之后,我盯着一株半人高的小松树看了老半天。
高小姐觉得奇怪,就小声问我在看什么?
我告诉她,这不对劲,随后我用手轻轻一弹,松针就像挂在屋檐的水珠似的,“哗哗”往下掉!
“陈酒,这颗松树是死了么?”
“岂止死了,恐怕连根都已经烂了,造孽啊。”
都说松柏长青,松树不仅是常青树,更是长寿的象征。
一座土地庙,连松树都护不住,何况是人?
那些来送香火钱的香客们,肯定不懂这些。
否则也不会乌央乌央地跑来祈福祈愿了。
“还记得地道里那些尸骨么?”
“我…我没敢看……”
高小姐微微颔首,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然而,就这一个动作,让我差点儿以为自己是在和死了的那位高小姐说话。
埋骨地上建土地庙,欲盖弥彰,早晚出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