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一走,那些原本活跃的凶煞也就跟着藏了起来。
不过我很确定,这家人,应该是做过不少缺德事儿。
否则也不会招来这么多的凶煞。
吴大哥一脸心痛地跟我抱怨,这趟活接的不值。
因为他之前跟那个小姑娘谈好的价钱,就三百……
我一听这价格,差点儿没晕过去。
本来我还以为少说也得有个一两千的,结果谁能想到,就三百?!
不过,钱倒是其次,最让我好奇的是白先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白先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倒是吴大哥和白先生的话挺多的。
不过他们俩,一直是在说悄悄话。
他们聊他们的,我则一直在安抚身边的大姐。
好说歹说她才总算松开了我,睁开眼睛看了看灵堂。
可等到天色见亮的时候,我才看清灵堂一片狼藉的模样。
供品全都洒在了地上,引魂烛也烧没了。
好在老人家很安详,就是棺材里空空荡荡的,没什么陪葬。
现在也不兴厚葬,有点儿土元宝、纸钱、塑料镯子就行。
原本这些东西倒也都有,可现在连老爷子口含都被取走了……
我不禁心想:
“这生前得是造过些什么孽啊?”
灵堂里,除了我们四个之外,
躺在地上的,正是那位“人才”。
我蹲在他身边探了探鼻息,幸好还有口气。
他也真是命大,这么多凶煞围着他转,竟然没把他给折腾死。
这趟活,要换成混子来做的话,还真说不定会是什么结果。
总之,贵人平安走了,活人没遭报应,这就算是圆满。
我让大姐去把人都叫来,待会儿还得再和丧家交代几句。
最后收了钱,我和吴大哥就得撤了,免得节外生枝。
白先生先一步离开了,什么话都没对我说。
吴大哥也让我别多问,对我说的话,也和潘叔当时说的差不多:
“他从哪儿来,就得回哪儿去。”
我没有追问,特别是在阴阳路里看到了白先生的模样后,我觉得确实也没必要问了。
白先生,也许根本就不是人。
天边露白的时候,丧家人才陆陆续续地到齐了。
可他们对我和吴大哥的态度,却出现了两极分化。
信我们的,就那位大姐一个,剩下的,除了还在昏迷的“人才”之外,都觉得我们俩是骗子。
不过这种冷眼,我已经习惯了。
三百块……说实话,我有点儿后悔,也许真应该让那些凶煞得逞。
不过转念一想,这是善事,阴差阎王怎么都不会怪到我头上。
这家人要是不
听劝,最后遭报应的还得是他们。
加钱的话,我也没提,倒是吴大哥,要了人家五、六沓用剩下的纸钱。
丧家倒是大方,不仅纸钱,就连金银元宝也都给我们了。
当然,也都是纸扎的。
三百块,外加一堆纸扎货,人家纯当打发叫花子似的,把我们俩给轰出了门外。
我总算明白,为啥还欠八千吊纸钱了。
这家人,做事儿确实有点儿……不地道。
按照之前说好的,这些东西我和吴大哥一人一半。
不过纸扎我没要,全都给他了,所以钱我拿了二百。
回到镇子口,我们看见大美和石头正坐在一个石阶前埋着头打瞌睡。
我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他们俩的肩膀。
大美身子一颤,警觉地抬起头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松缓过劲儿:
“昨晚那风,呼呼的刮,听着都瘆人,你们没事儿吧?”
我把二百块拿出来放到大美手心里,一旁的石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问:
“酒哥,一晚上就挣了二百?厉害啊!”
他们俩的话,当真是暖到了我心里。
而且我看见大美小心翼翼把钱收好的样子,忽然就笑了。
我不禁感到庆幸,还好我身边的有像大美和石头这样的朋友。
否则,我早晚会被这些所谓的“
人情世故”给逼疯。
就在我们准备动身回山舍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呼喊:
“大兄弟!小伙子!别忙走啊!”
我回头一看,是那位大姐。
她披着个方巾,缠了条围裙,手里还挎着个竹篮,风尘仆仆地朝我们跑了过来。
大姐先是跑到吴大哥身边,从篮子里拿了两个饼出来塞给了他。
紧接着,她直接把篮子递给了我说:
“小伙子,大姐知道你们都是有真本事的大能人,可不敢委屈了你们。”
边说,大姐又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从裤兜里拿了几个还温乎着的鸡蛋出来。
她顺着把鸡蛋塞给我们每一个人,紧接着低下头,表情有些尴尬,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话。
我连忙问她:
“大姐,您这是咋了?有话直说就行,是出啥事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