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酬?
我怎么不知道柴爷和三哥聊过什么报酬?
虽然这一路上他们俩有说过无数次悄悄话,但如果要聊报酬的话,那不应该早就聊完了么?
这时候,三哥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然后看了看白色的毛球,扶着我的肩膀对柴爷说:
“老爷子和您怎么讲好的,就怎么来,您说了算。”
三哥说话的语气,明显有几分喜悦。
而且院子里其他的人,似乎也在这一刻明白了些什么。
他们把目光都锁定在了三哥身上,但并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站在客观的角度,其实我非常不理解,他们这些人,加在一起少说有二三十个人。
可为什么他们不敢群起而攻?
柴爷和三哥他们俩本事再大,可双拳难敌四手,我就不信他们三十个人还斗不过两个人。
就算柴爷杀人立威在前,但这些人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又怎么会怕这种场面?
反观柴爷和三哥,他们俩对周围的其他人,完全熟视无睹。
巨大的反差让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我握着柴刀,不知怎么地,竟想狠狠地劈砍出去,从而发泄一下渐渐涌上心头的不满。
毕竟有谁愿意被这样蒙在鼓里?
可就在这时
候,东西两侧的厢房房顶上,竟然“唰、唰、唰……”地闪过几道黑影。
我定睛一看,在夜色的笼罩下,我根本看不清他们的容貌。
但至少能够确定,房顶上或站或蹲着一共八个人!
这八个人出现的同时,三哥也把视线转向了他们,高声喊到:
“几位辛苦了!但你们还是来晚了一步,石头的香味已经回来了!”
三哥的情绪高昂,语调里满是不可一世的欢喜。
这让我有种错觉,难道三哥才是坏了索命门规矩的人?
三哥话音刚落,八个人影齐齐消失,下一秒,竟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院子里。
我甚至没有听到他们的脚步声!
这几个人的身手,绝非一般,我通过阴眼能够清楚地看见,人群里有八个淡蓝色的光晕。
柴爷见我看得出神,于是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说:
“别看了,跟你没关系,这八个人都是花爷的亲信,不是索命门的人。”
“柴爷,您认识他们?”
柴爷摇了摇头,随后直接斜靠在含香石上,满不在乎地说:
“老子要认识他们做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也给老子记好了,咱们出来,甭管替谁办丧,都只做分内事。”
“分
内事?那您刚才……”
柴爷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然后指了指李大叔变成的那团毛球说:
“这就是分内事!”
我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照我的理解,所谓的分内事,就是和死者出殡、落葬等相关的一切事宜。
可到现在我都还没看见花爷的尸体。
之前和三哥他们碰头的时候,柴爷还专门问过三哥,棺材有没有准备好?
但从踏进院子起到现在,我就没发现哪儿有像灵堂的地方。
说实话,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花爷最后一面。
自打来到寿丘之后,他处处对我很是照顾。
于情于理,我都该尽心尽力地送他一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站在院子里,几十号人大眼瞪小眼,在这儿猜哑谜。
坦白说,这和我原本想像中会遇到的事儿完全不一样。
身边的人又偏偏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心里不满的情绪越来越浓,已经处在了爆发的边缘!
“三哥,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不是让我们来给花爷办丧么?花爷呢?”
“小酒兄弟,你先别急……”
“别急?三哥,送阴也好、落葬也罢,都是要看时辰的!”
我不能再让
他们牵着我的鼻子走了。
因为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一个自己敬重的人死后还不得安息。
死者为大,活着的人不先把死了的人后事安排妥当,反而云淡风轻地在这儿耍心眼?!
这也就是花爷死了,要是换个普通人家,指不定还得闹出多大乱子!
柴爷瞪了我一眼,但现在这对我没用。
于是我立刻就瞪了回去,柴爷眉锋一挑,可以提高了音调说:
“哟嗬?反了教了?你再瞪老子一眼试试?”
“柴爷,死者为大,花爷尸骨未寒,咱们是不是先把殓仪、灵堂备出来?”
“不急……”
“不急?!您刚才不还说,咱们只做分内事儿么?”
可他眼里非但没有怒火,脸上反而换作了吃惊的表情。
他重新站直身子,仔细地打量了我一番后,语气平淡地问:
“小兔崽子,谁教你的?”
“这还用教?您是不怕死,但我怕,我怕得罪了贵人、怕将来半夜花爷给我托梦责怪我、怕这饭碗还没端稳就砸了!”
柴爷眼睛微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