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试炼?”
“这是你爹对我说过的话,其实就我这点儿本事,到底是狗肉上不了酒席。”
“这话怎么说?”
“邪祟、凶煞,不过是‘残次品’,只有当你面对真正的‘鬼’,你才知道什么叫恐怖!”
这会儿反正我们俩已经来到了乱葬岗,就索性决定去地窖那儿看看。
如果还发现其他的尸体,干脆就一并处理了。
我们俩一边往地窖的方向走,刁大哥还一边和我分享了一些他的阴行经验。
刽子手算是阴行里比较特殊的一门。
他们除的是恶,而不是邪。
比起缝尸匠、背尸工这些行当,刽子手更善于利用自身的杀气和戾气。
所以他们看待这些邪祟和凶煞的视角,会独特一些。
而他的这些经验,对我而言,绝对是弥足珍贵的。
刁大哥说,自古以来,刽子手就善于把这些脏东西分为几个等级。
那些只要亮出鬼头刀,立马就伏诛的,是祟(邪祟)。
祟是最不起眼的,对于刽子手来说,祟比煞还要少见。
比祟稍微有点儿‘骨气’的,就是煞(凶煞)了。
可刽子手对煞同样是嗤之以鼻。
和绝大多数阴行行当不同的是,刽子手有鬼头刀。
而且他们的规矩和缝尸匠,几乎是完全相
反的。
他给我举了一个例子,缝尸只镇阴,不除煞。
但刽子手,只要一挥动鬼头刀,那就是奔着除煞去的,而且手法必须干净利落。
放眼阴行所有行当,只有刽子手这一行,可以只凭一碗清酒,外加一把鬼头刀,把煞给除了!
所以刁大哥才说,祟和煞,在他眼里,都是‘残次品’。
任由它们再怎么凶恶,反正都是一刀就能解决的事情。
不过,还有比煞更恐怖的东西,那就是‘鬼’!
“刁大哥,你见过‘鬼’么?我指的是那种青面獠牙的恶鬼。”
他摇了摇头,然后淡淡地说:
“没见过,不过我爹应该勉强算是鬼。”
刁青石?!
说实话,我一直担心刁大哥会不会找我报杀父之仇。
就算当初在水库的时候,刁青石已经化煞,但将心比心,要是当初在水库的凶煞是我爹。
而除了我爹的人又是刁大哥,我可真说不定会迁怒他。
我绷紧了神经,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荒郊野岭的,他要真把我给剁了,我就算喊救命都没人能听见。
可走了好一会儿之后,刁大哥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不自然。
于是他率先开口安抚了我一句:
“你不用紧张,我爹要是不死,只会变成更大的祸害,你没
错。”
“可……”
“我都不计较,你也就别多心了。”
稍后,刁大哥从褡裢里翻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上面是一家三口,一看就知道是刁大哥一家人。
但我实在没有认出刁青石的样子。
毕竟当时在水库,他都已经变成那样了。
在我看照片的时候,刁大哥继续对我说关于‘鬼’的事儿。
他说,世上虽然有‘百鬼’的说法。
但就许多古籍文献的记载来看,那些神秘诡谲的脏东西加在一起,又何止‘百鬼’?
特别当刁青石化煞之后,他虽然远在寿河,但也不是一味地只顾着难过。
他也曾报过一丝希望,所以他查阅了大量的资料。
虽然最终没有找到救他爹的方法,不过他却发现了别的事情。
“当时我和你爹还有潘叔正好在古川,你爹送了我一本名叫《百鬼集》的书。”
“《百鬼集》?我看过啊,那不是胡编滥造的么?”
“呵呵,没错,里面的内容确实离谱,但却是一个很好的参照……”
刁大哥发现,《百鬼集》虽然是后人臆想出来的书。
但里面有一部分‘鬼’,在许多书里都出现过。
一听刁大哥这么说,我似乎也有了些头绪,于是试着问了他一句:
“刁大哥,你该不会
是觉得,那些重复的‘鬼’,就是真正的‘百鬼’吧?”
“没错,就是这样。”
说着,他又从褡裢里拿出了一沓随意装订起来的旧纸。
我接过来一看,每一张纸的来源都不同,上面密密麻麻地记满了各种笔记。
墓魂、无常、画皮、伤魂鸟……
我粗略地数了数,大概有五十多种。
这时,刁大哥对我说,他整理并记录下来的这些鬼有一个共同点。
它们或多或少在某本典籍里,都有过被降伏的记载。
有些鬼,虽然在不同时期的叫法不同,但只要翻看故事细节,就知道是一种鬼怪。
我似乎有点儿明白刁大哥想说什么了……
“刁大哥,你查的这些书,是不是年代都不同?”
刁大哥忽然停下脚步,有些吃惊地看着我。
紧接着,他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下呼吸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