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他说的是真是假。
单凭他像个鬼一样凭空出现在这儿,就很惹人怀疑。
说实话,自打我知道自己是个遗腹子以来。
其实对我的父母就没什么太好的印象。
我娘就算了,毕竟她是生我的人,而且已经死了。
可我爹在我心里,真不是个东西!
把我扔给奶奶照顾也就算了,可十八年来,我甚至都没见他回过家。
奶奶现在已经死了,他反而又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既然早晚都要相见,那为什么不早点儿?
偏偏要选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
他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在我身边,没准儿我就不会被人欺负。
要是他在奶奶身边,奶奶就不用那么辛苦。
奶奶一把年纪了,还得风尘仆仆地去给人家送阴、接阴、捞尸。
为了那点儿钱,为了养活我,现在把命都给搭进去了。
可我爹呢?
他人去哪儿了?
我不管他有什么理由,更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
只要他敢说是我爹,那我就有理由恨他!
“你是我爹?扯淡的吧?我怎么听说我爹早就死了?”
“那是因为……”
“行了行了,你不用费劲解释了,反正说了我也不信,现在
我就一个问题,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指了指屋里屋外王叔的两半尸体,说话的语气十分冰冷。
他爱是谁是谁,跟我没关系。
我的亲人,过去只有奶奶,现在只有大美、石头和海棠。
其他敢冒出来,说和我有什么血缘关系的人,都给我滚!
他叹了口气,然后从挎包里拿出了一根漆黑的针。
我一看就知道这是缝尸用的针。
针上缠绕的黑气是非浓重,应该是用了很多年,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随后,他走到门外,示意让我过去搭把手,把尸体搬进屋里。
不好意思,不去。
这时,大美忽然用手杵了我一下:
“陈酒,你咋这样呢?那不是你爹么?你别摆个臭脸。”
“我摆臭脸?还有,你怎么就敢肯定他说的是真的?”
“你看他手里那根针,跟你的一样啊,你不是说只有你们陈家人才会缝尸么?”
“哼!他就不能是个绣花儿的?”
我承认,我是有些强词夺理了。
但我现在只想抱着手好好看着。
我爹!陈继堂!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见我无动于衷,他苦笑一声,叹了口气。
大美白了我一眼,连忙跑了过去,看
样子应该是打算帮忙。
“叔,我来帮你,你告诉我,咋弄?”
“呵呵,好……唉?大丫头,我怎么看着你有点眼熟呢?”
“我姓王,叫王大美,我爹是王归伍。”
“噢!难怪呢,脸上确实透着你爹那股聪明劲儿,来吧,帮我把尸体先搬回屋里,慢点儿。”
我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们俩,心想他可真能吹啊!
还聪明劲儿?!
他也就是没被大美扇过嘴巴,否则我倒要看看他还敢不敢这么瞎客气。
我站在门口,大美和他把尸体抬到我面前的时候,大美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说:
“好狗不挡道,不帮忙就别拦着,让开让开。”
“你……”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大美,不过好男不跟女斗,更何况是头熊?
等我让开之后,他们俩把尸体搬进了里屋。
我跟着走了过去,仔细地看着他到底要怎么做。
只见他先对着两半残尸,双手合十拜了拜。
然后在屋里点了一炉香,随后东张西望地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大美问了他一句:
“叔,缺啥?我帮你找去。”
“唔……毛家店属于寿丘,这里的盛产棉花,你帮我找点儿来。”
“行!要多
少?”
“越多越好。”
大美点了点头,转过身把我搡弄开之后,就跑出了屋子。
呵,就这还聪明劲儿?
被人支开了都不知道。
我冷笑一声,语调由低到高讥讽道:
“就这,你也敢自称我爹?疯了?”
他倒也不生气,仍是笑眯眯地看着我,然后回了一个疑惑地眼神给我。
我是想让我说为什么要嘲笑他。
说就说呗,反正我心里是有谱的。
“你不就想着填充尸体么?但地方已经被轮回煞影响了,地里种的都是死人棉,这么做,根本就是找死。”
“说得好,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你就算装也得先做做功课吧?引魂烛、坟头酒、镇阴符…啥都不准备,你当这是缝衣服呢?”
“说的也是啊,那要不你来?”
我来就我来,这有什么的,我倒要让他看看,什么才叫缝尸匠!
过了好一会儿,大美才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她手里提了一大袋棉花,我问她哪弄来的,她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