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脑子里很乱,就算知道了轮回煞是高雨楼炼出来的脏东西,可我还是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用?
“花爷,那您听没听说过‘阴契’这种东西?”
一听我说出‘阴契’两个字,花爷把到嘴边的包子又放了下来,表情有些疑惑地问我:
“娃娃,这恐怕不是你从哪本书里能瞧来的词儿吧?”
“您说的是,‘阴契’我也是头一回听说,之前我和李大叔猜测,就是毛家店村民们手里的田契。”
“噢?有意思,那你详细跟我说说,你们猜测的依据是什么?”
随后,我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和花爷简单说了一遍这几天我在毛家店遇见的事儿。
等听完了我的话之后,花爷面沉似水,盯着我怀里的海棠看了好一会儿。
他的眼神冰冷,我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情感,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悠悠说到:
“海棠棺…海棠棺…看来是你们误打误撞,把阴楼布下的局给搅和了。”
花爷告诉我,高雨楼的出现绝非偶然,而且他并不是去那儿找我的。
或许他也没有想到,我会和李大叔跑去那座山里。
当然,我并没有把风水先生的事儿说出来,毕竟回去那儿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风水先生的批言。
要说搅局,真正坏了高雨楼大事儿的人,并不是我,而是风水先生!
花爷认为
,那座山,是高雨楼控制平坝的关键所在。
“控制?怎么控制?花爷,高雨楼真有这么大能耐,能掌控平坝?”
“小小的平坝算什么?寿河可比寿丘地界大多了,他不也照样能在那儿只手遮天。”
按照花爷的说法,阴楼早就已经脱离了建立的初衷,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行业组织了。
无论什么组织,索命门也好,阴楼和八足也罢,目的都是为了方便管理。
但这些组织手里所拿捏的权利,远超乎我的想象!
就拿索命门来说,花爷毫不避讳地告诉我,虽然世道在变,人也在变,可自打他入了这一行起,就再也没饿过肚子。
人一旦尝到了甜头,就会想着去尝尝更甜的,所谓更甜的,就是权利!
权利可以带来的可不止金钱,还有其他更多的东西。
“娃娃,你知道高雨楼在寿河有多大的权利么?”
我摇了摇头,这实在不好想象,在我心里,我和他充其量就是个阴行师傅,权利能有多大?
退一万步说,就算阴楼人多势众,但总不可能什么都说了算吧?
所以我对花爷的这个话题,很不以为然。
可花爷却说,在寿河,无论活人还是死人,都得听他高雨楼的。
道理很简单,死了的人想要活,得求他,而活着的人不想死,还得求他!
“这是为什么?
难不成他真的能颠倒生死?这不科学啊。”
“科学?没准儿再过个十几二十年,他的手段就可以通过科学来解释,但我告诉你,现在科学还无法解释。”
“我从没想过这些,因为我入行的时候,奶奶只告诉我,入了阴行起码饿不死,但……”
“但她从没告诉过你,阴行里的‘状元’,能有多大的权利,是么?”
我点点头,然后不知怎的,目光竟然不自觉地移到了海棠的身上。
花爷方才说的这些事儿,海棠和她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海棠她娘想要活着,于是不惜借走了整个平坝的风水,至于海棠为什么会养在花棺里……
想到这儿,我抱着海棠,突然站了起来,紧紧盯着花爷的表情。
他面色平淡,微微点头,我看到他这个动作,心里顿时凉了一半,随后又把视线移回海棠的身上。
我紧了紧抱着她的双手,心里五味杂陈,难怪花爷会对我说这些事儿。
他是想让我自己想明白轮回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开始我就搞错了,我总以为,所有的凶煞都是邪祟化成的,也就说,不是活人。
花爷还特意强调过,高雨楼半人半鬼,而我并不是活人。
是我会错了意,他指的并不是我遗腹子的这个身份,而是想说,我也是煞……活煞!
“花爷……那您能
告诉我,我是……什么凶煞么?”
花爷正打算开口回答我,可他突然斜瞄了我身后一眼,到嘴边的话又被他给咽了回去。
我有些好奇,刚要回头,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后生,你生来九阴之体,自然是九阴煞了,说得再通俗点儿,你就是个‘活死人’。”
还没等我回头,风水先生就搬了把椅子,坐在我的旁边,要了一碗白粥,和花爷相视一笑。
他们俩认识?!
我慢慢坐了下来,面带惊疑地看着他们俩,一时间只能张着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花爷淡然一笑,递给了我一个包子:
“该知道的事儿,稍后会让你知道的,先填饱肚子吧。”
……
吃完早点之后,花爷和风水先生带着我和海棠,来到了一家很不起眼的书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