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叔,时间恐怕不够了,为了确保大家伙的安全,咱们今晚还是进城躲躲。”
“没问题,可俺家拉车的马已经死了,这可咋办?”
“那就走,就跑,总之千万不能再死人了,我怀疑这个煞局根本就是个‘报应’!”
在阴行里,‘报应’和凶煞不太一样,无论什么邪祟、凶煞,背后的真相,九成九都是人为的。
可报应却不同,就好比我给贵人送阴,答应的事儿没有做到,最后保不齐出门就会挨雷劈。
遭雷劈就是所谓的‘报应’!
也就是说,毛家店的村民们,一定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现在出现轮回煞,只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决定好先进县城避难之后,还是和之前一样,把村里人分成两拨。
现在至少能确定,身上有瘀青印记的人,他们在村里是没有危险的。
至于顺子叔和小奎叔的死因,我也只能猜测是因为轮回煞的影响范围,正在不断扩大!
如果照这样下去,别说毛家店,也许整个平坝都会遭殃!
我根本不敢往那个方面去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事儿可就真的太大了。
由于没有马车,所以我们进县城避难的人,只能徒步离开村子。
田埂道本来就不好走,这下一走就走了三个多钟头。
好在我和李大叔当
机立断让大家伙赶快离开村子,否则再拖一会儿的话,肯定又要死人!
我和李大叔走在最前面,听着身后的村民们对此议论纷纷,说实话,我心里比他们还慌。
他们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的人还说,要不干脆就别回去了。
话是这么说,我们这些人只要离开了村子,那肯定不会有事儿,但村里的其他人怎么办?
如果真的不管他们,我想,村里的人最后也都会死。
李大叔听见这些话,脸色显然不太好看,于是我小声对他说:
“这是人之常情,不能怪他们,事情既然有了眉目,那就想办法解决它,毕竟办法总比困难多,您说对不?”
“唉,是这个道理,那你说,接下来咋办,俺们全听你的。”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大家伙手里的地契到底和轮回煞有什么关系?其次就是村里的棉花田下面有没有埋着尸体?最后才该去考虑,要怎么镇阴!”
到了县城之后,我们还是住在李大叔朋友那儿,可几乎每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
谁都害怕身边的人突然就化煞,好在一直到了午夜,大家伙儿都安然无恙。
这一晚上,我根本就睡不着,倒不是因为李大叔的呼噜声,他也和我一样,彻夜未眠。
没办法,我们俩脑子里装的事儿太多,
各有心事,于是就出门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聊了几句。
李大叔从兜里掏了根香烟出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叼在了嘴里,但是没点着。
“小师傅啊,容俺先跟你道个歉,之前的事儿……”
“我理解,您不用解释,决定吃阴行这碗饭之前,我就已经习惯了。”
李大叔人不坏,要不是因为这事儿,打死我都不相信,李大叔曾经是索命门的人,更别说什么清道夫了。
但事实摆在面前,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憨厚老实的农家汉子,十几二十年前,居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
他告诉我,过去的人,心里有道义,做事儿也不会做得太绝,该给人的面子总会给。
可自打他见到三哥第一眼的时候,凭他的眼界,一眼就看出来,三哥不是个讲道义的人。
他说三哥眼睛里透着的,全是功利和怒气,哪怕表面上对人客客气气的,但只要有机会,他下手绝不会留情。
我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李大叔说,因为他过去和三哥是一类人。
在他们的心里,人命根本就不值一提,像他们这样的人,不信神佛、不信鬼魅。
只相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对于他曾经是索命门的清道夫这件事儿,我很好奇,于是就问李大叔,为什么他会跑去那种地
方?
李大叔也没瞒我,他说索命门只是个总称而已,那些收账的、盯场的、放哨的、踩点儿的,严格来说,都属于索命门的。
只不过“组织”这个词,要是没有一个领头的,就不成立。
底层职业再往上,就是杀手、清道夫、买命人,这些人要想混饭吃,就必须要找中介。
“中介?李大叔,这一行还有中介?”
李大叔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我说:
“总不能走大街上,逢人就问:‘杀人不?三千一个,五千杀一送一’,对不对?”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李大叔告诉我,在塘驿这地界,索命门和阴行一样,几十年了都只有一个领头的。
阴行是高雨楼,索命门则是……花爷!
花爷并不姓花,也没人知道他真名叫什么,但这人独爱各种奇花异草,所以叫他花爷。
早些年,岳子藤还没成名的时候,八大江湖里,花爷才是偏门用毒第一人!
而且